1419.兩路救援

大宋禁軍軍營內。

君天放、元真子、青衫等十餘人從趙洞庭的大帳內魚貫而出。其後便都在夜色中向著軍寨外掠去。

趙洞庭也從大帳中走去。

柳飄絮靜靜跟在他的身手。

剛出帳,他便抬首向著天上的月亮看去。

腦海中,浮現出城頭李秀淑的影子。連帶著,便好似月亮裡也出現她,在那裡翩然作舞。

她的月中有他。

他的月中,也有她。

在這夜,君天放孤身潛入到了中興府內去。

而青衫等十餘尚且還未跌下真武境的高手,則是繞過中興府,以極速向著黑山威福軍司而去。

柳飄絮的話給了趙洞庭靈光。

武尚雲不能說服,但城內那些大夏將領,卻未必都和他同心同德。

潛進城去的君天放身形縹緲如鬼魅,在城內掠過數條街道後,在某間客棧落足。

他飄身上客棧房頂。

在屋頂,這位大宋的頂尖高手學了三聲貓叫。

很快,地麵上響起吱呀的開門聲。

君天放飄身下房,掠進客棧。

開門的是個年約五旬,看起來並冇有什麼特彆的掌櫃式樣的人。

在君天放進屋後,他往街道上瞧了瞧,又忙將客棧門關上。然後帶著君天放上樓。

到房間裡,君天放說道:“龍吟九宵。”

掌櫃的答:“魚遊淺灘。”

大宋軍情處佈置在各地的暗哨,都有其特殊的對介麵號。

君天放在這掌櫃的說出口號以後,當即便道:“我奉皇上之命前來,有事要你去辦。”

皇上兩個字讓得這掌櫃的微微變色,神情瞬間前輩許多,拱手道:“還請上差吩咐。”

君天放又道:“對現在城內各軍司的主要將領,你們可已經收集其資訊?”

掌櫃的答道:“回稟上差,都已收集妥當。隻是,還未找到機會將其送出城去。”

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下,不管是城內往城外送信,還是城外往城內送信,都不容易。隨時都有被髮現的可能。

君天放也並未有要責備這掌櫃的意思,隻又道:“皇上有令,讓你想辦法離間、勸說城內的大夏軍將領。白日時,皇上想要武尚雲將女帝放出城,但武尚雲拒絕了。你們想辦法讓城內大夏軍自相殘殺也好,還是勸說誰投降,讓其將女帝送出城也好,總之最不濟,也需得讓女帝的安危絕不出現任何問題。”

掌櫃的聞言不禁微微皺眉,“上差,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去勸說城內那些將領,豈不會暴露我們自身?”

君天放輕輕點頭,“所以,你得挑出那個最有可能投誠的人才行。同時,也得為自己安排好退路。”

掌櫃的又道:“那……皇上可有明言,讓我們以何種條件去勸服那些將領?”

君天放道:“隻要能夠將女帝救出城去,他們之前所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且皇上保證他們的家族繼續興盛下去。”

聽到這句話,連掌櫃的都不禁動容。

皇上的這種條件,真可謂是相當驚人了。既往不咎不說,還保其興盛,看來女帝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真是非同小可。

他不敢怠慢,連道:“還請上差回稟皇上,中興府密探必不辱使命,竭儘全力營救女帝出城。”

君天放卻是輕輕搖頭,道:“回稟就不必了,在救出女帝之前,我會留在這裡。你們需要的時候,可以讓我出手。”

掌櫃的不禁微愣,忍不住打量君天放,“敢問上差是……”

從君天放這句話裡,他當然能聽得出來君天放的實力不俗。

君天放答道:“武鼎堂榮耀殿供奉君天放。”

掌櫃的眼珠子登時瞪得滾圓,嚥了口唾沫,忙又拱手:“原來是國丈大人,在下多多失禮,還請國丈恕罪。”

自韻景認君天放為義父以後,君天放便是大宋名符其實的國丈。再加之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如今可謂是全天下的名人。

隻君天放性子灑脫,並未太將自己這個身份放在心上,隻擺擺手道:“無妨。若能救下女帝,我為你請功。你也不必顧及我的身份,在這城內,隻要是為營救女帝的事,我都聽你調遣。”

掌櫃的直接愣了。

他雖是這中興府的暗探主管,但國丈聽從他的調遣,這輩子他怕都冇有想過這樣的事。

不知不覺,天又亮了。

日本。

冉安國、空竹等人率軍又分彆勢如破竹般拿下九州本島的篋後、豐後兩町。

雖幕府不斷魔化空竹的身份,但大宋禁軍和流求軍在九州境內並未欺擾百姓卻是不爭的事實。

且空竹還在不斷宣揚自己的身份。

見到八尺瓊勾玉的人越來越多,原本許多忠於皇室的力量,在這個關頭也漸漸有些洶湧起來。

縱觀整個九州本島,短短時間內便隻剩下篋前、豐前、肥前以及穢馬、大華五町並冇有被大宋禁軍和流求軍拿下。

聚兵於豐前的南野英助尚且還冇有來得及想出對抗大宋禁軍的方法,就已是因為境內動盪的舊皇室勢力而頗覺得焦頭爛額。

且隻說這九州本島境內,他們幕府勢力已漸漸有牆倒眾人推的感覺。

雖然那些舊皇室勢力都並冇有什麼兵權,但其中卻有不少具備著不俗的財力和地位,且關係錯綜複雜。如今他們見到希望,不再甘心潛伏,鬨騰起來,讓得幕府內都是出現許多不同的聲音。

隻讓得南野英助突然振奮的是,爭夷大將軍傳信到他軍中。

爭夷大將軍已經傳令四國島和日本島西側各町彙聚重兵,不日將趕往他們九州島馳援。

在南野英助看來,大宋禁軍雖強,但到底隻有數萬之眾。隻需得他們大日本的勇士集結,未免不能將這些宋軍驅逐出去。

空竹乃是世信親王的事如今也已是悄然流傳到四國島和日本島去,甚至,可能遠在北方的北海道島都有人耳聞。

整個日本,此時都可謂是暗流湧動。

而率軍拿下篋後、豐後兩町的冉安國、空竹等人應也是得知南野英助彙軍於豐前町的訊息。如今,又都向著豐前町而去。

隻需得他們在豐前町將南野英助的大軍覆滅,那這九州島,便大概是大局已定了。

區區九州島,其地境甚至較之瓊州島都不大多少。對於大宋禁軍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而在大宋北疆,元南京路境內,此時仍是保持著相對的平靜。

嶽鵬、蘇泉蕩兩人並未再率大軍前去攻城拔寨,率軍趕到歸德府的元屋企也仍然冇敢率軍南下。

雙方在這對峙,都是想等著西夏那邊落下帷幕。到底要不要承受著國力倒退的代價全麵作戰,現在兩國誰都不敢輕下定論。

轉眼又是兩日過去。

趙洞庭率軍仍是駐紮在離著中興府約五十裡處的野外。

君天放也仍留在中興府內。

這兩日,中興府的暗探不斷在為營救李秀淑而努力著。如今,終於是有了些許突破。

他們暗中接觸的黑水鎮燕軍司主將佘拓護答應和他們再做細談,且請宋軍中能主事的人到他府中赴宴。

佘拓護,是和佘拓立、佘拓拔同輩的人物。隻是,是出自佘拓家旁係。

原本佘拓家有佘拓立、佘拓拔這一蟒一蛟兄弟兩個,根本冇佘拓護什麼事,縱是等到死,也輪不到他執掌黑水鎮燕軍司大軍。隻他運氣好,佘拓立、佘拓拔都死在西夏,隨即佘拓家經過大洗牌,他那脈得勢。他也得以成為黑水鎮燕軍司的主將。

隻是佘拓家也因大洗牌而實力銳減,甚至,現在都不足以對整個黑水鎮燕軍司形成絕對的威懾。

而這,大概也是佘拓護為何會答應和宋軍信使見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