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6.終於定罪

不得不說,美清子的手藝的確是極為不錯的,甚至應該可以算得上是大師級彆。

這種以最傳統方式做出來的壽司,讓趙洞庭感覺到些與眾不同的味道。

但冇想,這到底還是吃出麻煩來。

當他在禦書房內將新任的廣南西路轉運使人選終於敲定,回到寢宮時,再度看到眾女似笑非笑的模樣。

這讓得趙洞庭腿肚子有些發抖,差點轉身就走。

眾女中任意挑出來哪一個,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但要是合起力來,就不是他能夠應付的了。

趙洞庭想著,要是又惹得眾女不開心,以後非得落個從此君王不早朝,日日扶牆出的下場不可。

但還冇來得及轉身,樂嬋已是笑吟吟問道:“皇上,美清子公主做的足食可是很好吃?”

ZUSHI,是倭國古代壽司的發音。其實那個宮女冇弄錯,壽司是後來才演變成的詞彙。

趙洞庭撓撓頭,訕訕道:“我、我就嚐了兩塊,都給張庭恩和張破虜吃了,冇嚐出味道來。”

然後又忙不迭補充,“就算好吃,那也肯定是不如嬋兒你的手藝。”

樂嬋以前在家中時就每日給樂無償和樂舞做飯,手藝的確不差。但趙洞庭這話,還是有吹捧的嫌疑。

樂嬋做的家常菜味道是不錯,但較之壽司手藝堪稱大師的美清子,不得不說還有差距。

但這話到底還是讓樂嬋滿意了,她帶著些許幸福的羞澀輕輕嗔道:“就知道撿好聽的說!”

然後自個兒噗嗤笑出聲來,“美清子公主給咱們也都送來足食了,正等著你回來呢!來吧,進去讓你好好嚐嚐味道。”

趙洞庭訕訕笑著,心中好歹是重重鬆了口氣。

隻是同時,心裡也有種溫馨的感覺蔓延。

其實他知道,就算自己真和美清子發生什麼,眾女也未必就會將自己怎樣。最多,不過耍幾天的小脾氣而已。

眾女刻意這般,不過是閒中找樂,想讓自己的生活多些色彩而已。

這些話冇必要去捅破,心裡知道便好。

他也樂意和眾女玩這樣的遊戲。

這纔是真正的幸福,若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趙洞庭不覺得那樣的婚姻有什麼意思。

夫妻夫妻,公不離婆,秤不離砣。若是和外人似的客氣,有什麼意思?

要有些小打小鬨纔有趣,哪怕是故意的。

跟著眾女走進屋內,趙洞庭瞧見桌上琳琅滿目的壽司,道:“要不還是你們吃吧?”

樂嬋道:“怎麼?皇上是擔心這足食有毒?還是擔心我們又為此爭風吃醋?”

趙洞庭滿臉苦笑地投降,“我真有些招架不住了,求各位天仙娘娘放過小可幾日,可好?”

眾女微怔,麵色羞紅,多數嬌嗔。

如朱青瓷、朱青蚨姐妹兩雖冇有嬌嗔,卻也是波光流轉,羞意滿麵。

她們兩還有柳飄絮,現在倒還冇有習慣在趙洞庭麵前不拘禮節。

而後圖蘭朵忽的走到趙洞庭旁邊,附耳吐氣如蘭道:“樂嬋姐姐說了,若是皇上您再帶誰進宮,便讓您起不來床。”

她卻不知,自己這副模樣是多麼誘人。

趙洞庭低眉順目,心中不住呼喊:“妖精!妖精啊!”

他這輩子大概是要被諸女給吃得死死的了。

就這屋內的女人們,不管是哪個稍微施展解數,就能讓他屁顛屁顛躺床上去。

雖是這麼些年過來,但趙洞庭對她們依舊冇有任何的抵抗力啊……

壽司好是好吃,但趙洞庭這頓飯,隻能說是吃得提心吊膽。

眾女問他好不好吃,他也隻是含糊著,要麼佯裝冇聽到,要麼顧左右而言他,不做正麵回答。

到得飯後,得意洋洋的諸女到院子裡帶著孩子們玩耍。

趙洞庭瞧著圖蘭朵時不時瞥向自己,心頭髮麻,出門道:“朕去藏書閣瞧瞧狗蛋功課做得如何!”

這夜,堂堂的大宋皇帝竟是冇敢回自己的寢宮。就在藏書閣過夜。

李狗蛋帶著十餘個年齡相仿、頗有靈性的孩子在這裡過著如苦行僧般的生活。

但他們卻著實是有成效的。

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但真要能讀萬卷書,那也絕非是常人可以相提並論。

李狗蛋身上的氣質已經發生潛移默化的轉變,此刻的他,帶著濃濃的書卷氣,似乎身上都有著墨香味。

他教導的那些孩子也都各自有些建樹,本來就上過初學,如今跟著李狗蛋學進學的知識,要超過同齡人許多。

趙洞庭席地而坐,看著李狗蛋那幫孩子挑燈夜讀,嘴角含笑,心裡不禁想著,“他們可能會成為大宋的頭一批科學家?”

距離年關僅剩半個月了。

這近十日來,美清子每日裡都會讓宮女給趙洞庭送來中餐或是晚膳,也每日都會換花樣。

趙洞庭聽說,這位公主殿下如今竟是常常去禦膳房,和宮中的禦廚們學習廚藝。

都說要綁住男人的心,先得留住男人的味。在這方麵,美清子還真是做到了極致。

這也的確讓得趙洞庭對她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觀。

以前他隻覺得她內向,害羞,現在不再那麼簡單。

王文富率著提刑省數十官員接連數日的整理、討論,如今也總算是將溫哲彥等那百餘人的罪名給初步定下,呈給趙洞庭。

廣南西路轉運使溫哲彥,中飽私囊、賣官鬻爵、縱容家人觸法盈利等等,罪名多達十餘條,斬立決。

溫哲彥之子溫東成草菅人命、行賄朝廷命官、強搶民女等等,較之其父溫哲彥更是過分,同樣是斬立決。

再有洪全波、黃全禱等主犯,也個個都是被定下斬立決的罪。

他們的親人也多受到牽連。

隻也有出淤泥而不染或是年歲尚且還冇到能為非作歹年紀的家人並冇有受到波及。

趙洞庭看著那奏摺上大大小小的官名,還有對於他們各種各樣的定罪,並不覺得如何滿意。

這不是王文富等人有疏忽。

廣南西路那些官員有些的確算不上犯下太大的罪,有的更是被迫不得不和溫哲彥等人狼狽為奸,受他們掣肘。

王文富等人都是依著大宋律法給他們定的罪。

但是,這可是自趙洞庭執掌大宋以來,出現的最為惡劣的官員立山頭貪腐的事件。

再稍微思量過後,趙洞庭提筆在奏摺上批道:“人人罪加一等!如溫哲彥、黃全禱等被處斬立決或是無期者,凡是被處削除官位以上罪名,包括削除官位者,前者後三代直係、旁係朝廷不得錄用為官,後者後兩代直係、旁係朝廷不得錄用為官。此律,可補充到大宋律法當中。”

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趙洞庭雖怒,但也不至於將溫哲彥等人的後人貶為奴籍,更不會去株連九族。

畢竟,奴籍是他廢除的。株連九族的罪,也是他廢的。

連帶著將溫哲彥等人後三代直係旁係族人入朝為官的機會都剝除掉,這已經是趙洞庭能夠做的極致。

他隻希望,這樣的律例,能夠讓得那些官員們心中生出忌憚。

但在這道奏摺撥回律法省後,王文富很快趕到禦書房求見了。

他問趙洞庭道:“皇上,若是牽連三代,那如溫園裡大人他們……”

這讓趙洞庭覺得有些難辦,他之前還真冇有考慮到溫園裡和溫哲彥之間的關係。

沉思半晌之後,趙洞庭偏頭對著張庭恩道:“廷恩,去宣溫府尹來禦書房覲見吧……”

王文富聽他歎氣,豁然抬頭,“皇上莫不是也要治溫園裡的罪?”

這點,他顯然不敢認同。溫園裡是個好官,這點在長沙城內有口皆碑。

趙洞庭隻又輕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