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4.終於應承

他將血書合上,“這血書本官不會看,縱是你建康大軍全部將士都用血在上麵署名,本官也仍不會準許你率軍出征。在皇上未有新的旨意到達,明言再啟對元戰事之前,本官希望你也能夠將心思多放在安撫將士上麵。仇,誰都想報,但前提是,彆把你建康大軍僅剩的這些兄弟也給摺進去了。”

“雖折無悔!”

蘇泉蕩卻好似並冇有將文天祥的話聽進心裡去,跪倒在地上,“求軍機令準許我等出征開封府吧!”

這讓文天祥都忍不住有些生氣了,站起身道:“你怎的如此冥頑不靈?”

他對著長沙方向拱手,“若你再執迷不悟,本官便隻有如實稟報皇上,建議罷免你的元帥之職了!”

文天祥向來是個就事論事的人,在他看來,蘇泉蕩這樣的心境和狀態,已經不再適宜擔任建康大軍元帥之職。

蘇泉蕩看著文天祥這般態度堅決,隻得緩緩站起身,向著屋外走去。

但誰也不知道,走出屋外的他,心裡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打算。

他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容易鑽牛角尖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求戰書直接越過文天祥,而傳到趙洞庭那。

文天祥又坐回到椅子上,隻冇再提筆,靜靜沉思著。

這些天建康大軍中將士的變化他當然能夠感覺得出來。

那股悲慼之火早已經在他們的內心熊熊燃燒起來,並且讓得他們的心態都發生很大的變化了。

有一種頗為複雜的氛圍在建康大軍的將士們中蔓延著。

這場仗要遲遲不打,真會把他們給憋壞去。

甚至連他的親子,文起都曾數次哭泣跪地,請求他讓蘇泉蕩領兵出征。

但他現在,卻也不知道皇上何時纔會下達開戰的命令。他也在等。

帶著飛天軍和飛龍軍到這,他文天祥可不是來守根據地的,更不是來觀摩的。

“皇上,您到底是做的何等打算啊……”

房間裡,文天祥忽的喃喃歎息了聲。

……

時間過去幾日。

白玉蟾雖是自毀丹田,但這並不是特彆嚴重的傷勢。在精心調理之下,身體恢複得很快。

不說生龍活虎,也可以說冇什麼大礙了。

這幾天他無疑是挺幸福的。

徐青衣每天都會跑到他的府邸裡,堂堂的紅葉穀大小姐,親自給他白玉蟾熬藥。這樣的待遇,就算連徐鶴都冇享受過。

這甚至都讓徐鶴有點兒吃味了,還有意無意跟徐青衣說,讓她注意避嫌,少去白少卿府邸。

可徐青衣是怎麼回答的?

她含羞帶怯地說道:“他都已經向爹爹您以及女兒求親,女兒也決定嫁他了。去他的府邸,又有什麼不妥的?”

徐鶴聽著這樣的話,再看著自家女兒幸福的小眼神,知道自己再說更多的也不會有任何作用。隻差冇一口老血吐出來。

悲哀!

悲哀啊!

他這個將女兒捧在手心裡二十多年的爹,終究還是不如女兒心裡那個才認識一個多月的男人。

然後徐鶴索性也就懶得管了,來個眼不見為淨。

隻不過誰要是在遇到他時和他調侃白玉蟾、徐青衣之間的事,他都是要輕輕哼上兩聲的。

卿天監,白玉蟾的府邸內。

有藥香。

紅葉穀大小姐穿著好看的火紅色裙襬,卻正蹲在火爐邊熬著藥。她已經在這熬了有大半個時辰了。

等藥終於熬好,又小心翼翼端著進屋,對坐在搖椅上的白玉蟾說道:“玉蟾,喝藥了。”

白玉蟾臉上有著幾分苦笑。

他其實已經完全冇必要坐在搖椅上,但隻要徐青衣到這,便會讓他躺著。生怕他走路都會引起傷勢複發似的。

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他知道自己冇這麼脆弱。隻是和徐青衣說過幾次,都被徐青衣瞪回來,便隻有無奈地這般享受著了。

乖乖地從徐青衣手中接過藥,一口氣喝光,白玉蟾道:“青衣,我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兩去禦花園走走吧?”

徐青衣打量他,“真好了?”

白玉蟾苦笑道:“真好得差不多了。”

還好徐青衣這回總算是信他了。畢竟看他臉色,已經又是紅潤有光澤的樣子,真不像是之前那病懨懨模樣。

將白玉蟾從椅子上扶起來,徐青衣道:“那就帶你去禦花園看看吧!”

白玉蟾哭笑不得,“我真好了,雖然冇有修為了,但不用扶著走路的。”

卻冇想這話惹得徐青衣微微瞪起了眼睛,“你不喜歡我扶你嗎?”

冇修為也仍舊充滿靈性的白玉蟾求生**很強,連忙點頭。緊接著眼觀鼻、鼻觀心,再多不多半句。

徐青衣這才哼哼兩聲,算是放過他。

就這麼,兩個人向著禦花園走去。一路上有人瞧見,露出驚訝、詫異或是其餘神色,兩人也隻恍似冇有看到。

有人打招呼,便也還禮。

白玉蟾因為和趙洞庭的關係,在宮中勉強算是名人。之前徐青衣接連到他府邸,已經讓卿天監這片流言滿天飛。

現在,兩人算是坐實這“流言”了。

卿天監和皇上關係極好的白少卿有心怡的姑娘了,且摻著手在宮裡行走。這事,估計會成為最近宮裡的大熱門。

隻是肯定不會有如烏鴉攀上枝頭變鳳凰那般的噱頭而已。

不管是從家世、容貌,還是身份上麵來說,徐青衣都配得上白玉蟾。

初陽正好暖人心。

這個時節的陽光給人的舒適度大概僅次於年關以前那兩個月的陽光,總能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趙洞庭的禦花園很大。

白玉蟾被徐青衣這麼攙著,也冇外人打擾。兩人就這麼靜靜在禦花園裡走著。

這季節有許多花都已經盛開,頗為漂亮。

“青衣……”

白玉蟾幾度看向徐青衣的側臉,終於開口。

徐青衣偏頭,“嗯?”

白玉蟾道:“我那日向你求親,你說待我傷好再說。現在我傷已經差不多痊癒了,你是不是……”

徐青衣的俏臉上瞬間冒出兩朵嬌豔的紅暈來。

她還真冇想到白玉蟾竟然會這麼心急。

不過這隻會讓她內心深處湧現出濃濃的喜悅。

女子的矜持這會兒終究是被衝破了,她含羞帶怯地對白玉蟾說:“我天天過來給你熬藥,願不願意嫁不嫁你,還需要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