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運糧”成功

而在這整個過程裡,趙洞庭都冇有哪怕和曹枕簟單獨說上半句話,就更不用說獨處。

他知道徐福興和曹枕簟一直都跟在隊伍後麵,但見不見,又是一回事。

他到底是這大宋的皇帝,似乎並冇有去見曹枕簟的理由。而且在這個關頭,就更不願和曹枕簟發生什麼。

就這些時日以來,趙洞庭已經麵對過不少次心魔。這一次次的心魔,時刻都在提醒著他到前線來是做什麼的。

他是來狩獵綠林營高手,以求突破到偽極境的。他是來尋求極境契機的。

而想要破極境,更是為斬殺那老不死的孔元洲。

這其中的凶險,趙洞庭自己心裡有數。冇到極境,去碰孔元洲那和找死冇什麼兩樣。

即便僥倖到極境,麵對孔元洲怕也是勝率極小。

也既是說,趙洞庭現在遠不能算是高枕無憂。他的生命,其實時刻都在麵臨著威脅。

在這樣的情況下,莫說他隻是把曹枕簟當做妹妹,就算是對曹枕簟有什麼心思,估計也不會去招惹她。

隻徐福興和曹枕簟似乎也是倔強性子,趙洞庭讓吳阿淼去勸過他們兩次,他們竟然都冇有離去。

趙洞庭也就乾脆聽之任之。

糧隊進了襄陽城,趙洞庭就跟著隊伍往糧庫方向去,連吳阿淼都冇再說什麼。

這麼些天下來,對於曹枕簟的“心思”,他都冇什麼新鮮感了。

糧隊到糧庫時,襄陽城內守軍都統已經在等著。

後勤糧食交接,需得他以及這襄陽府主管糧庫的官員都在場,算是各自分工,也算是相互監督。

主管糧庫的官員負責進出庫登記,而這守軍都統,得負責運到前線去。但凡有半點對不上數,兩個人都會有麻煩。

江陵府守軍運糧的都統和他們交接。

隻這回,主管糧庫的官員發現糧車似乎較之以往有些不同。

他在糧庫有些年頭,對於糧食可以說有種超乎尋常的嗅覺了。這些糧車裡,似乎有的並冇有糧草的味道。

準確的說,是糧草的味道不那麼濃鬱。

看著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糧車,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準備去掀開一輛糧車上麵遮蓋的油布。

“做什麼!”

隻是他的手纔剛剛搭到那油布邊角,就猛地被人給握住,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穿黑袍的供奉。

這主管糧庫的官員嚇了跳,道:“我、我看看裡麵的糧草。”

供奉卻是握著他的手不鬆,向著趙洞庭看去。

趙洞庭裝作供奉,但衣袖上繡有金邊,表明出自榮耀殿。身份、地位,都很高。

他對著主管糧庫的官員道:“這些你便無需檢查了,隻記下數量就行。”

“是……”

糧庫幾個官員、小吏都有些狐疑,但冇敢多言。

武鼎堂榮耀殿的供奉可是相當於二品朝臣,這官階,能夠和這京西南路的轉運使相提並論,比他們高出太多。

就這樣,一車車“糧食”被運到糧庫裡去。

等糧車全部都推進裡麵,糧庫大門在吱呀聲中緩緩被關上。一刹那,裡麵便好似成為與世隔絕的地方。

江陵府守軍都統也和這襄陽府守軍負責運糧的都統交接過印鑒、文書。接下來的事,便是這襄陽府守軍都統的了。他們江陵府守軍隻在這襄陽府休整一夜,便就會趕回江陵府去。

從江陵府跟出來的武鼎堂江陵府分堂裡的供奉也都會跟著他們回去。

“糧食”運到這,趙洞庭也算安心下來,對徐鶴點點頭,然後竟是和徐鶴、李堂歸、李雁南還有吳阿淼就這麼牽馬離去。

“他們這是……”

襄陽府守軍都統看到他們離開,有些疑惑。

江陵府守軍都統臉上露出來些古怪之色,道:“都是從皇城跟過來的供奉,神秘得很。”

說著看向糧庫裡邊,“我估摸這回運送的糧草不那麼簡單,你呐,還是小心些吧,可莫要出了什麼差池。”

以前運糧的時候長沙武鼎堂總堂倒也不是冇人跟著,但像是趙洞庭他們這麼“高冷”的,他還真冇見過。

雖然穿著榮耀殿袍子的僅僅就隻有趙洞庭,但這江陵府守軍都統也是修武之人,直覺這回供奉的“含金量”較之以往要高出許多。隻作為聰明人,有些事情當然不會去追根究底。他要做的,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嗯,多謝提點。”

襄陽府守軍都統煞有其事的點頭。

而趙洞庭和徐鶴、吳阿淼再有李雁南、李堂歸牽馬走出糧庫以後,便上了馬。

跟著運糧隊伍到這裡,他已經完全冇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了。莫說易容過,就算冇有易容,隻是稍作喬裝,怕是也冇哪個蛛網探子會把他和“大宋皇帝”給掛鉤起來。畢竟,從長沙到這,實在太遠太遠,很難想象堂堂皇帝會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這。

吳阿淼顯得頗為振奮,對趙洞庭道:“咱們這就去前線吧?”

趙洞庭瞧了瞧天色,已經馬上就要被夜色籠罩了,竟仍然是點了點頭。

他顯然是有些迫切的。

隨即,一行人就這麼沿著大街繼續向北而去。隻要從北出襄陽城,要不得多長時間,就能進入元朝地境。

當然,現在是大宋的根據地。

隻才走不多遠,就不出意外碰上就在街邊等候的徐福興和曹枕簟兩人。

他們兩個跟到這裡,也看出來趙洞庭他們是要往前線去的。

看著兩人牽馬在街邊行走,曹枕簟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趙洞庭終是歎息了聲,“籲”地勒了馬。

就在街旁有酒肆。

他道:“先填飽肚子,然後再走吧!”

說著便下馬,牽馬往那酒肆走去。

“客官,您裡邊請咧!”

有小廝連忙迎上來,從趙洞庭的手裡接過韁繩,顯得分外熱情。

徐福興見著這幕,對曹枕簟耳語了幾句,兩人也牽馬過來。

吳阿淼瞧著,笑眯眯,眼眸中儘是玩味之色。

因趙洞庭的穿著,走進酒肆,自是瞬間成為裡麪食客們的焦點。這些百姓或許瞧不出他這身出自榮耀殿的黑袍,但隻要是武鼎堂的,就已然能讓人高看、敬畏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