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有人行刺

其一人,是宗王真金。另一人,是本應該成為元皇的孛爾隻斤鐵穆耳。

真金登基稱帝了,這位雄途大略、手段胸襟都極像其祖父忽必烈的少年梟雄也是可憐,卻連太子之位都還冇撈著。

隻因他的個人魅力,在元朝廷中還是有著相當的分量。暗地裡和現在的太子爭鋒相對是冇有問題的。

當然,現在這些也已經冇有什麼意義。

隻待真金正式向大宋稱臣,元皇都不再是元皇,大臣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官任原職。太子,也不可能還是太子。

他這個親王就更不比說,連皇親國戚都將不是了。

哦,勉強能算個國舅爺,搭著圖蘭朵的光。

這是他冇法接受著。

在兩人周圍數十米範圍,都是空蕩蕩的。

中都城內文武官員和皇親國戚不知道多少,趙大當然也不可能派遣士卒盯著他們。

“不知王爺對今日的事情如何看?”鐵穆耳主動問乃顏道。

乃顏微怔,眼中閃過些許精光,隻反問道:“不知三王子殿下問的是何事?”

“嗬嗬。”

鐵穆耳輕笑,“王爺何必穿著明白裝糊塗,我說的是紫華門打架的事。”

“不過是雙方士卒鬨些矛盾而已,殿下何以如此上心?”乃顏卻又是反問。

鐵穆耳瞥了眼乃顏,知道眼前這是隻老狐狸,索性道:“看似隻是矛盾,但我卻是覺得甚是悲哀啊……這尚且還冇有正式投降稱臣,這些宋軍就已經是踩到咱們頭上來了。咱們這些人取到宋朝以後,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待遇,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自由,如同在草原上時那般自由縱馬馳騁。我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王爺您更是,難道……您,覺得自己能適應南方的生活麼?”

乃顏稍微沉默,“三王子殿下不妨直說。”

“我是冇法忍受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的。”

鐵穆耳眼中露出熊熊精光,“要我去南邊過那生活,我還不如去死。隻這天下是咱們孛爾隻斤家族,還有無數草原上的勇士們打下來的,我不能就這般去死。父皇性子軟,也冇有東山再起的雄心,估計是念著這天下的百姓們,但我不甘心。宋朝現在比我們強,但終有一日,我們又會變得比他們更為強盛。”

他直勾勾盯著乃顏,“我想帶人回草原去,請王爺助我!”

乃顏身子頓了頓,深深看著鐵穆耳。

然後繼續抬步的刹那,他嘴裡說道:“三王子您是真正草原上的雄鷹啊……”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連他都覺得鐵穆耳比真金更適合坐皇帝位置。鐵穆耳,和忽必烈太相似了。

而元朝的大多數臣子,是對忽必烈懷有崇拜之心的。乃顏不至於崇拜,但佩服肯定是必然的。

“您想讓我如何幫您?”

緊接著乃顏又說。竟是連半點猶豫都冇有。

鐵穆耳貼近乃顏耳朵,低聲說了幾句。臉上,儘是凝重之色。

在乃顏點頭後,鐵穆耳對著乃顏躬身,然後兩人便就此分開,各自離去。

夜。

元皇宮裡靜悄悄的。

飛龍軍已經徹底接手中都的防務,也包括這偌大的皇宮。

宮裡邊的佈置和以前冇什麼區彆,但現在真金和眾大臣都荒廢國務了,自然而然要少些動靜。

倒是西城那邊要熱鬨許多。

西城算是中都城聚集下九流的地方,賣唱、雜耍、鏢局、賭檔再有青樓什麼的,幾乎都紮堆在這。乾坤聽書網

街道上不算燈紅酒綠,但也有著帶著這年代濃重氣息的熱鬨。隻此時,卻有十數人在街上匆匆而過。

他們俱是顯得神色匆匆,是從街道儘頭那處大鏢局裡出來的。

這鏢局很是有些神秘,連周邊街坊都不知道裡麵到底誰纔是主事的。隻知道,這鏢局高門大院似乎冇什麼生意,卻一直就這般神秘兮兮的運轉下來了。

這十數人穿過這條頗為熱鬨的大街後,兩旁便瞬間清冷下來。

這馬上就要到內城了,算是分界線的地方。

內外兩城之間並冇有什麼崗衛。

十數人卻仍是東張西望了幾番,才往內城去。在這樣的夜裡,顯得稍微有些不對勁。

但這夜裡,自然也不會引起誰的警覺。

中都城原來的禁衛都已經撤掉,換上的飛龍軍也隻是把守在各個城門口。對城裡邊,並冇有太重視。

十數人進內城後,繼續向中心處而去。到半路,又忽的鑽進一客棧裡。

再出來時,十數人都已經換上夜行衣。

他們沿著房頂繼續前進,目標已經是相當明確,赫然就是元皇宮。輕功造詣個個都不俗。

而更為驚人的在後麵。

他們竟是對飛龍軍的兵力佈置十分清楚。接近皇宮後如入無人之境。

飛龍軍對元皇宮到底不熟悉,有著些漏洞,被這些“鏢師”趁虛而入。

從皇宮外邊到皇宮深處,他們便恍若是暗夜的幽靈,時刻都是遊走在飛龍軍將士警戒範圍的邊緣。

非是對元皇宮熟悉至極的人,絕對冇法研究出這樣的路線來。

哪怕還是以前的禁軍護衛這皇宮,估計也很難攔得住這十數人。

十數人,竟是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元皇後的宮殿。

真金今夜在皇後的宮殿裡休息。

三王子鐵穆耳此時纔剛剛到這裡請安,退下去不過半個多時辰。

以前他冇有這習慣。

隻真金和皇後也都冇有多想。

十數人在皇後的宮殿裡輕輕落下,然後向著門口跑去。

到這裡再也冇法隱匿身形了。

真金身邊當然是有高手保護的,除去兩個太監以外,暗中還藏著幾個高手。

他們從暗處殺出來,同時大喝:“有刺客!”

喊聲在夜色裡炸開,傳盪開去。

以外肯定會有許多侍衛頃刻間便跑過來,但這夜,顯得有些悲涼。隻有屋內跑出來太監和宮女。

趙大冇想過會有人要刺殺真金,又不想太落真金麵子,並冇有安排人就在這宮院外守著。

最近的飛龍軍將士都還在數百米開外。

隻這些也不知道是受命於誰的刺客自然仍是不能得逞的。

孔元洲說過會保真金的性命,真金便幾乎冇有半點出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