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年輕師祖

“不知小師弟來自何處?”

在前往青鬆子所住的那個大院子的途中,青鬆子看似不經意的探著趙洞庭的底。

青雲子帶著洪無天、許夫人已是在岔路口和他們分開。

看來,趙洞庭是皇上這事,龍虎山內怕是隻有張天洞和元真子等少數人知情,連青鬆子這樣的存在都被瞞著。

趙洞庭自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道:“在下來自雷州。”

“雷州……”

青鬆子微微沉吟,然後臉上色變,“小師弟以後可千萬不能暴露自己身份。”

他也不是尋常人,雖然不肯定趙洞庭是皇上,但從能夠讓洪無天、許夫人親自護送,就能看出不少端倪。

這位小師弟,絕對是大宋朝廷內至關重要的人物。他說向來閒散的元真子師叔怎麼突然收起徒兒來了。

隻是,以青鬆子的智慧,自然也不會將其點破,更不會繼續對趙洞庭尋根問底。

有些事情,知道還不如不知道,裝傻比裝明白要好得多。

青鬆子隻想著,既然師父和師叔都選擇瞞著自己,自己又何必非要去弄明白呢?

他是張天洞帶大的,對張天洞有如父親般尊重。

不過,隱約猜出來趙洞庭身份以後,他對這位小師弟自是更為客氣了,“小師弟真打算在觀內煉體?”

武功分為內外兩種,外功遠遠不及內功強大,但是,龍虎山中還是有不少外功修煉之法,並且觀中弟子從未落下過。

趙洞庭點點頭,道:“有勞師兄了。”

“無妨,無妨。”

青鬆子笑道:“我看小師弟內功修為已是極高,和我有些徒兒相仿,以後便同著他們煉體就是。”

說到這裡,他稍微頓了頓,“隻是,煉體可要比練氣還辛苦得多,小師弟你……”

“師兄放心,我能吃苦的。”

趙洞庭有些無語,怎麼在這些人眼裡,凡是有深厚背景的人就全不能吃苦似的?

殊不知,在朝廷內,有許多大官的後代比尋常百姓後代還要勞累得多。因為他們肩上壓著重擔,必須承受。

青鬆子聽得這話,便也不再多說。他隻要完成元真子的吩咐就是了。

到得由許多二層樓閣圍起來的四合院裡,趙洞庭就被安排在這裡住下。紅牆青瓦,幾棵菇蓋鬆樹,景色倒也頗為怡人。

山上的道士睡得早,青鬆子便也冇帶他去見各位“師侄”,待趙洞庭進房間,寒暄幾句後,便也離去。

趙洞庭坐在房間內內蒲團上,冇有立刻修煉,而是怔怔出神。

來到這龍虎山,他便等於是將全部的大權都放下去了,也不知道陸秀夫、文天祥等人能不能擔此大任。

雖然他們都是大宋的名臣,但是,趙洞庭心裡頭難免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們以前終究是被元朝打得節節敗退過。

不過,所謂既來之,則安之。趙洞庭現在也冇有辦法,沉思過後,索性便也懶得想了。

反正要真出什麼事,海康必會有信到,到時候再趕回去雷州也來得及。

他盤溪開始修行。

屋外,隱隱有動物的嘶鳴聲,讓他有種身處大自然的感覺。這種清淨的環境下,修為速度多少要快那麼些許。

這夜,趙洞庭成功點亮中丹田處的第十三顆竅穴。

七個月的時間,點亮這麼多竅穴,自然已經是很難得了,非妖孽天纔不能做到,但是,趙洞庭還是覺得不夠。

這種速度,他根本不可能在約定期限內就達到上元境。

因為,中元節不似下元境那般容易,竅穴之多,足足有一百零八顆。而且,越往後突破越難。

“噹……噹……”

當正一觀內的鐘聲隨著太陽的出現而響起時,便說明新的一天降臨了。

而這個時候趙洞庭已經起床,正在院內的鬆樹頂上,踩著樹枝而立,握著湛盧,修行劍意。

他的劍意越來越強了,鼓動間,鬆樹樹枝往往跟著搖曳。

下頭,各房間內都有道士走出來,年歲各異。但出門後的頭個動作,都是抬頭看向趙洞庭,然後麵露詫異。

正當有人忍不住要詢問的時候,青鬆子從院門外進來了,朗聲道:“這位乃是你們元真子師祖的親傳弟子,名趙洞庭。”

眾道士驚訝之色更甚,連忙施禮,“見過小師叔。”

道教對輩分還是很看重的。哪怕這些人裡頭有不少人比趙洞庭他爹的年級都還要大不少,但這聲小師叔喊得極為自然。

趙洞庭收劍,“諸位師侄好。”

看著這些道士畢恭畢敬的樣子,雖然不敢肯定他們心裡是何想法,但趙洞庭還真有些暗爽。

青鬆子又道:“以後小師弟便跟著你們共同煉體。”

“是。”

眾道士齊聲答應。

這些道士中有男有女,有數十人,答應後,又都像趙洞庭投去各色目光。有善意的,也有不那麼善意的。

趙洞庭都看在眼裡,飄然躍下鬆樹。

不過這時還冇有到煉體的時候。

眾道士梳洗完畢,先要去大殿做過早課,然後吃過早餐,纔會去崖邊空地上煉體。

煉體,其實就是修習外功,激發人體潛能。

趙洞庭當然不會去摻和那無聊的早課,待眾道士走後,便又獨自在院子裡練習歸元劍法。

不多時,院門外悄然有不少小道士偷偷摸摸地過來觀看。

或許是李狗蛋的原因,趙洞庭對這些都有靈性的小道士也是喜歡,變魔術似的從衣袖裡變出不少糖來拋給他們。

年級最大也不過六七歲的小娃娃道士們自是哄搶。

然後,看向趙洞庭的目光便充滿善意了,當然,也有些垂涎。

這小哥哥肯定還有紙糖。在這個年代,這是小孩們最喜歡吃的東西,隻是,觀內小娃娃道士們平時顯然吃不到。

有大膽的小娃娃走到趙洞庭近前些,“大哥哥,你是新來拜師的嗎?”

趙洞庭冇穿道袍,不怪他們會這樣以為。

趙洞庭坐在鬆樹下,輕聲笑道:“我已拜師了,師傅是元真子天師。”

這直將這些小娃娃們嚇得,有人都要哭了。

機靈的連忙揖禮,道:“見過師祖。”

以他們的輩分,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比趙洞庭低要不知道多少倍。

趙洞庭擺擺手,“我名叫趙洞庭,你們以後叫我洞庭哥哥就是。叫師祖,倒是將我叫老了。”

但小娃娃道士們卻不敢答應下來。

要是叫師祖為洞庭哥哥,師父師兄們知道,怕是屁股蛋兒又得開花吧?

趙洞庭也不強求,又拿出他的殺手鐧,“我講故事給你們聽好不好?”

在朝中、軍中勾心鬥角得多了,他極為喜歡和這些純真浪漫的孩子相處的感覺。

小娃娃們聽得他要講故事,也登時顧不得他的師祖身份,歡呼雀躍起來。

於是,等得青鬆子的眾徒弟回來以後,就看到十餘個小娃娃都圍在了趙洞庭的身旁,而且滿眼都是崇拜之色。

這讓得他們又是若有所思起來。

其中最為年長者走到趙洞庭麵前,揖禮道:“小師叔,可以用早膳了。”

小娃娃們瞧見他似乎有點兒害怕,縮縮脖子,喊了聲師祖,便一溜煙地跑到院門口,對著院門口那些或大或小的道士們也喊了聲師祖,這才跑開了去。

趙洞庭帶著微笑看小娃娃們跑遠,對著眼前道士道:“有勞了。”

青鬆子這麼多徒弟同時過來請他去用早膳,他當然也不能端著架子。

說罷起身,跟著這年約四十多的道士向院外走去。這道士,顯然是青鬆子的大徒弟。

在院門口又互相見過禮,然後眾人趕往食堂。

在路上,青鬆子的徒弟們少不得也要盤問盤問趙洞庭的底。對此,趙洞庭隻說他是雷州人,其餘便再也絕口不提。

大多是道士都是選擇不再追問,但總有人不爽,輕輕冷哼。

這聲哼當然突兀,趙洞庭扭頭瞧過去,是個看起來約莫二十多的年輕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