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8.又添真武

攤主愣住許久。

當初金戈鐵馬數十年,如他們這般為朝廷招攬之江湖武夫,可謂為朝廷奉獻出了所有。

那些年的鬥智鬥勇,江湖廝殺,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儘,也不是區區年華老去就能忘卻。雁羽堂先震江湖,再擋元軍,在很長的時間內聲名無兩,他們這些人不知道為其付出過多少血與淚。

而這所有,都在襄陽戰敗,雁羽堂解散後煙消雲散。

雁羽堂威名一朝毀。

如攤主、鐵離斷這些人,心中所留,大概隻有無限惋惜和無奈,以及對當初朝廷的怨念。

當初鐵離斷不願再出世,剛剛攤主又是如此,實在是因為已經心灰意冷。

不過,現在攤主卻又微微動心。

這代皇帝的英明神武,連他也是常有耳聞,從海外之地用區區數年時間便光複大半國土,這不是以往任何哪代皇上能夠相比。

分田製、布恩令更是開創前所未有,造福百姓。

這樣嶄新的宋朝廷,絕不再是以往宋朝廷能夠相比。

鐵離斷見攤主冇有說話,忽的輕聲笑道:“無名,難道你就不想讓武鼎堂再現當初雁羽堂之輝煌?”

現在武鼎堂已經在江湖中名聲初顯。

這句話,讓得名字就是無名,往年被江湖人聞風喪膽稱為“銀麪人”的攤主徹底意動。

當年雁羽堂那般輝煌,誰不當雁羽堂就是自己這輩子歸宿?

有幾人不將雁羽堂當成能榮辱與共的家?

雁羽堂解散,這些雁羽堂高手們當初心有多冷,實是旁人無法揣測和體會。

攤主雙眼有些泛紅,對著趙洞庭拱手道:“草民,願再為朝廷效死。”

趙洞庭隔著桌子連忙將無名扶起,冇有說話,但臉上是情真意切的感動。

這些武道修為極高的高手,其實說是這個年代最為純粹的人也說不定。

這夜,鐵離斷、無名對飲,憶當初雁羽堂往事,趙洞庭等人作陪,俱是喝得微醺。

趙洞庭也是聽得津津有味,這才知道,原來當初雁羽堂中竟有那麼多值得追憶的往事。

想來,正是這些往事,讓鐵離斷、無名他們難以忘懷。

後來,張茹扶著趙洞庭到房間裡睡下。

這夜喝得微醺的趙洞庭和張茹之間會發生什麼,自是不用多說。

翌日,眾人便啟程回長沙。

沿水路比陸陸還快,因為啟程極早,在日落之時便到了長沙城內。

趙洞庭又得無名這樣的高手,自是神清氣爽。

無名雖然當初在雁羽堂中隻是負責情報查探、處理,如今卻也已經是真武初期修為。

每個真武境,都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大高手。

等趙洞庭帶著眾人回宮以後,大宋武鼎堂榮耀殿上便再添一人。

趙洞庭打算在武鼎堂中再設情報殿,讓無名掌管。無名卻是婉拒,“皇上,草民還有許多兄弟尚還活著,有他們,足以。”

趙洞庭便也不再說什麼。

無名既然能夠說出這話來,那自然是有他的底氣。如他這種人,不會無的放矢。

將無名妥善安置在武鼎堂內以後,趙洞庭便去了禦書房。

打開門,朱河琮和朱海望兩兄弟在裡頭。書案上,擺著厚厚一摞奏摺。兩兄弟正在屋內打掃衛生。

瞧見趙洞庭下來,連忙跪下,“微臣叩見皇上。”

趙洞庭笑著擺擺手,示意兄弟兩起來,“最近冇有什麼重要奏摺承上吧?”

“回皇上。”

朱海望道:“近幾日並無特彆重要奏摺,所有奏摺和密信都已經按時間擺放在書案上。”

“嗯。”

趙洞庭輕輕點頭,“做的不錯。”

將奏摺按時間早晚擺放,這點他冇交過朱海望、朱河琮兩兄弟。他們兩能夠誤導,顯然算是不錯。

小黃門,其實就和現代的秘書差不多。

而有眼力勁、會找事做的秘書才無疑是好秘書。

朱家兩兄弟暗暗心喜。

趙洞庭給他們這個機會,能侍奉天子左右,若說他們兩心中冇有點忐忑,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趙洞庭雖然隻是淡淡誇他們做得不錯,但也足以讓他們稍稍放心了。

兩人連忙去給趙洞庭泡茶。

趙洞庭做到龍榻上,開始批閱書案上擺放的奏章。

其實現在大宋除去夔州路外,其餘諸路也並冇有什麼大事。

尋常事情陸秀夫等人足以拍板,真呈到趙洞庭這來的,不出乎要錢要糧要人。很少有官吏有什麼奇思妙想,呈現上來。

趙洞庭剛看過幾本,就覺得有些頭痛。

國庫尚且還緊巴巴的,這下麵的人卻是張著嘴嗷嗷待哺。這樣他好生無奈。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是他帶著現代許多知識穿越,想要短時間內就將大宋經濟狀況打開,也無疑是難如登天。

國內鼓勵作坊、經商,往北再開和元朝貿易,往東、往南大力支援海外貿易。這些都是生財之道不錯,可是,在這初步階段卻也還是要往裡頭不斷砸錢的,現在能夠勉強做到收支平衡,已經是趙洞庭絞儘腦汁後的結果。

連看十餘本奏摺,趙洞庭發現,上麵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向朝廷要東西。

他加快翻閱奏摺的速度,不再提筆批閱。

書案上奏摺一本一本低下去。

等奏摺看完,露出底下壓著的密信。趙洞庭揮揮手道:“朱海望,這些奏摺你代朕批覆。”

朱海望有些發懵,甚至惶恐,“皇上,這、這如何使得?”

雖然趙洞庭是出名的喜歡做甩手掌櫃,但要他批閱奏摺,朱海望卻是萬萬不敢。

趙洞庭微微蹙眉道:“冇什麼使不得的,都統一批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他知道這些向朝廷開口的官吏都是迫於無奈,但是,卻也有些不厭其煩。

朝廷現在是這樣的情況,他們應該不是不知道。自己用俸祿養著他們,若不能排解難題,養著做什麼?

趙洞庭此舉,顯然也是有考究這些官吏的意思。

百廢待興年代,需要的事敢闖、敢拚、敢有奇思妙想的官。那些中庸的,顯然並不足以開拓進取,打開局麵。

朱海望聽得趙洞庭這話,纔算是稍稍放心。

原來皇上隻是讓自己在這些奏摺上寫字,不用拿主意,還好還好。

而在他點頭時,趙洞庭又已經是低頭打開書案上的密信。

破軍宮主闖劍閣,殺一樓劍奴,星辰劍法“明”、“滅”兩招鬥劍神,劍神擋下。兩人私語幾句,破軍宮主離去,劍神封劍閣。

看完這封信,趙洞庭怔怔出神。

重慶府之戰,六個真武期灰袍劍士入城助天魁,他原本懷疑是藏劍閣,但也不敢確定。現在,自然已是確定萬分。

而破軍學宮的立場,無疑也是已經極為明確。

破軍宮主這顯然是為蜀中幕後那個勢力泄憤而去的。

隻是兩人為何私語幾句後又罷手,趙洞庭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空蕩子封閣,是妥協?

既然他妥協,應該早會料到有今日,當初又何必派劍奴去重慶府相助大宋呢?

趙洞庭緩緩搖頭,空蕩子的立場,他還是看不透。

於大宋,空蕩子當初贈湛盧,如今再加上這劍奴出閣,能算是幫過兩次忙。但是,他卻又始終冇有和大宋親近的意圖。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直等到朱海望將所有奏摺都批覆完畢,趙洞庭仍舊還在怔怔出神。

這位雁羽堂昔日營主,其心思,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趙洞庭心想,凡是空蕩子透出些許資訊,自己也是願意冒險出兵蜀中去將藏劍閣之人全部帶回大宋的。但可惜,空蕩子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