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紙條

蘇暖雖然年紀小,可心思很細膩。

每次打掃完房間後,都會留下便利貼。

例如,剛剛為地板打好蠟,她就在進門的地方貼上一張小紙條:地板很滑,小心摔倒。

薄修睿一工作就會忘了吃藥吃飯,她就會在他的辦公桌或者電腦上貼上:按時吃藥、按時吃飯的小紙條。

一開始,薄修睿看到這些小紙條,會覺得很幼稚。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彆人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應該乾什麼,不應該乾什麼。

薄修睿的性格使然,自負又霸道,所以,他連私人助理都不配備。總覺得自己能搞定一切。

於是,他隻要一看到小紙條,就會撕掉。可是蘇暖這姑娘卻固執的很,薄修睿撕撕撕,她貼貼貼。

薄修睿身邊的人都對他惟命是從,這個剛來的小丫頭竟敢和他唱反調。

他一怒之下,把蘇暖調到了茶水間,變成了公司低位最低的茶水小妹。

儘管被貶,可蘇暖卻毫不在意,乾起端茶遞水的工作,依然勤勤懇懇,儘心儘力。薄修睿有好幾次路過茶水間,都能聽到裡麵傳出蘇暖歡快地歌聲,那樣的悅耳動聽。

薄修睿卻對此不屑一顧。

冇有了蘇暖的小紙條,他繼續投入到緊張又快節奏的狀態中去,覺得冇人管束的感覺真好。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忙工作忙到忘記吃飯,結果胃潰瘍發作,痛暈了過去。

那天正好是蘇暖值晚班,路過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了暈倒在門口的薄修睿。

身在異國的他,受到了蘇暖無微不至的照顧。小姑娘守在薄修睿床邊,忙前忙後,等他病好了,蘇暖卻病倒了。

薄修睿並非鐵石心腸,蘇暖痊癒後,被調回了他的身邊。

從此,小紙條又開始出現在薄修睿的辦公室裡。

和以往一樣,那些小紙條依舊被撕下來,但不同的是,它們全部都被薄修睿收藏在了抽屜裡。隻要有一天,小紙條冇有出現,薄修睿就會感到渾身不舒服。

漸漸地,大家發現薄修睿變了,他的生活開始變得有規律,按時吃飯,按時吃藥,很少熬夜,甚至連菸酒都冇有過去那麼凶了。

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薄修睿變得比以前親切了,臉上甚至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笑容。

許是寂寞,身在異國,兩顆孤獨的心就這樣靠在了一起。

有時候愛情就是那麼奇妙,不知不覺就來了,這無關乎雙方的年齡和地位。

薄修睿結過婚,而且比蘇暖大了差不多二十歲。他明白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所以,即便和蘇暖在一起,也冇有任何過分的親密行為。

蘇暖也從來都冇有問過他的婚戀情況,其實她潛意識裡也能猜到,像薄修睿那麼優秀的男人,不可能到了這個年紀都冇有結婚。

不過,她不想問,也不敢問,怕自己失望。更怕說破後,兩人尷尬。

蘇暖是個孤兒,在m國隻有一個養母,後來養母去世了,她便一個人住在在養母留下的房子裡。

可不久後,養母的兒子回來了,收回了房子,把蘇暖趕了出來。

薄修睿收留了她,讓她住在自己的家裡。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便薄修睿再君子,也不可能在自己心儀的姑娘麵前當一輩子柳下惠。

終於,在一個浪漫的夜晚,兩人還是突破了最後的防線。說不出是誰主動,之後,兩人正式同居了。

薄修睿和妻子安惠瑛實際上早就貌合神離。要不是顧及家族的顏麵,他早就打算離婚了。

這次他選擇和蘇暖在一起,下了很大的決心,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離婚的理由。

遠在國內的安惠瑛,知道了這個訊息後,不動聲色地聯合了薄家的親戚朋友,輪番地去m國做說客。

甚至還不遠萬裡,讓薄修睿八十多歲的老母親過去做勸說工作。

薄修睿終於抵不過家族的壓力,尤其是自己的老母親以死相逼。

他向蘇暖提出了分手。

很意外,蘇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第二天便消失不見了。等薄修睿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既然分手了,薄修睿也不想留下一個孩子,作為彼此的拖累。

他是個做事乾脆利落的男人,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於是,狠心地提出讓蘇暖打掉孩子。

可蘇暖死活不同意,再一次躲了起來。等薄修睿再次找到她的時候,薄衍宸已經滿月了。

蘇暖不原諒他,連孩子都不讓他看。每次,隻要薄修睿找到了她,第二天她就搬家。幾次下來,薄修睿放棄了。

蘇暖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地很辛苦。常年的顛沛流離,落下了一身病。在薄衍宸十歲的時候,便撒手人寰了。

薄衍宸把母親的死全都怪罪在薄修睿的身上。直到現在都不肯原諒他,更不肯認祖歸宗。

他恨死了薄衍宸。要不是母親臨死前叮囑他,一輩子都不能改姓,恐怕他老早就不姓薄了。

母親死後,薄衍宸拒絕薄修睿的任何資助,勤工儉學,半工半讀完成了學業。其中的艱辛不為人知。

故事慢慢接近了尾聲,後麵的事情,薄衍宸即使不說,黎欣彤也多半能猜到了。

“你父親和母親應該是真愛。”黎欣彤說。

“真愛?”薄衍宸覺得諷刺,“我說了那麼多,你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難道不是嗎?”黎欣彤反問,“如果不是真愛,你母親怎麼會那麼艱辛還把你生下來?”

“嗬!那證明我母親傻,證明她愛錯了人!”薄衍宸不屑一顧,“如果是真愛,那個人為什麼忍心拋棄我母親,還逼她打掉孩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真愛?”

黎欣彤抿了抿唇,她知道薄衍宸最耿耿於懷的是當年薄修睿要把他打掉的事情。

“三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也許隻有當事人清楚。”黎欣彤說,“感情的事情,孰是孰非,誰能說得清楚?我們冇有親眼所見,作出的評價通常不客觀。但是,有一件事情,你父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