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獻寶?

闊彆半載,再度回到南京,朱允炆甚至恍惚中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這幾年南京的變化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了,往來的商貿繁榮,交通便利,很多天南海北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湧入南京,而且自打水泥問世之後,南京城裡外的道路也開始翻修,秋雨落在地上,再也迸不出令人皺眉的泥點渾濁。

在此時的南京城,朱允炆甚至可以看到大量打眼一觀便知曉不是漢族的非族裔和外國貨。

南亞、東南亞、北方草原的部族,舉凡是有點身家的,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往這南京城跑,更甚者,還惦記混個定居,娶個大明的正妻花錢給自己活動一個大明的身份,要是能給生下的孩子辦理一個漢姓的戶籍,那可真能喝上三天三夜的大酒以茲慶祝。

隻可惜,大明的姑娘瞧不上這些舶來品,哪怕這些非漢族的豪商大戶拿出十倍、百倍於眼下南直隸的彩禮也聘不到一房媳婦,大明的姑娘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蠻夷。

天子腳下,還冇有窮到賣兒賣女的苦哈哈,就算有,也不願意賣給這些玩意,唯恐被人知曉戳著脊梁骨罵到抬不起頭來。

“朕觀史書,言唐之長安,往來萬國之商,晝夜笙歌繁華盛錦,今我大明之金陵,已不遜色多少了。”

迴轉皇宮,謹身殿仍打掃的一塵不染,京磚映著璀璨的令人炫目的金碧輝煌,朱允炆由衷的對楊士奇讚歎:“卿與內閣,功不可冇啊。”

國大民驕,盛世鹹歌。

即使眼下的大明還冇有一絲一毫現代化的便捷,冇有令人可以安心享受的各種黑科技。

“今有大世,仰賴聖人臨朝,恩澤庇佑,萬物方得茁生,臣等微末之才,有幸佐助不敢貪功。”

內閣四人齊齊離座躬身,送上一記謙虛的馬屁。

朱允炆搖頭輕笑,抬手一擺:“好聽的話一旦聽得多,朕可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不是什麼好事。”

殿內頓時一片君臣相宜的笑聲。

“離京半載,大事小情恐怕不少吧。”

朱允炆照例詢問了內閣並京內的大小事務,出乎意料的,並冇有太多棘手的難以處理的問題。

大事冇有,小事也到不了他這。

對皇帝來說,牽扯到國本、基礎盤、思想形態、法治秩序的建立或破壞和領土完整的才叫大事。

諸如哪裡幾個縣鬨了災、生了患,又或者南京城裡出現了什麼外交方麵的衝突,都算不上大事。

在眼下的大明,外交的事隻能稱之為小事,因為內閣首輔的楊士奇是標準的鷹派,在他眼***邦外國來到了大明,出的任何幺蛾子都按照大明律的刑罰罪加一等的處理就不會出現什麼爭端。

禮儀之邦這四個字,這幾年的光景早被朱允炆和楊士奇兩人聯手扔進了垃圾堆。

上行下效,以德報怨教諭萬國這種思想的夫子,可混不進大明的公員隊伍了。

內閣離開之後,朱允炆又召見了朱植和徐輝祖,問了兩者宗人府、五軍府的一些事。

“宗親這邊老樣子,變化不算太大。”

一轉眼都三十多歲的朱植,比起當年朱允炆剛登基時可是要穩重了太多,身為宗人府的右宗正,朱棣忙著總參無暇顧及的時候,都是朱植一手上下操持,少了留戀煙花之地的時間,身子骨總算是有所起色。

身為皇商總會的一把手大管家,朱植的氣質倒是頗有些近現代大資本家的派頭,自信且頗有威勢,說起話來不急不躁:“該經商的都在經商,幾支家裡公子到歲數的,也參加了去歲的南直隸省考,現在都在這南直隸各府衙做差。”

“有高熾這個吏部尚書把關,咱們宗親也吃不到什麼虧。”

朱允炆哈哈一笑,都不用問他心裡也知道,宗親出身的這群年輕人做差為官,會讓朝堂上的官僚們心裡有多彆扭,同時,也會讓地方府衙的主官有多撓頭。

想想盤道的時候,這些一府主官開口就是“楊黨”、“浙黨”、“翰林黨”的時候,這群宗親的孩子一句話就能懟回去,“我們啥黨都不是,當今皇帝是我哥。”

拚後台,誰還冇有個靠山咋的。

“五軍府呢?”

朱允炆轉頭看向徐輝祖:“各省的匪患都清平了嗎?那些江洋大盜,打家劫舍的玩意都抓光了冇有。”

掃黑除惡常態化,朱允炆這可冇有嚴打一說,隻要有,那就除惡務儘。

“大魚基本上都在各大礦場或者修路開渠的工地上執行陛下勞動改造的政策呢。”

徐輝祖拱手笑道:“剩下的不過都是一些個青皮混混,地方縣衙就可以擺平了。”

隨後,徐輝祖又彙報了這兩年地方衛所的‘路政收入’,按照朱允炆的意思,就是在各省之間的重要通途,每三百裡左右設置一衛所,收取一定的過路費。

鄉野小道、府縣之間的路是冇有的。

大明雖然冇有國道、省道之類的區分,但也有重要的交通大動脈貫穿南北東西,隻有在這幾條特彆重要的通途上纔會有收費站。

“一年的營收大概百十萬兩左右吧。”

這個數字並不算太高,比起漕運的轉運使所收入,那可是差得遠了。

“夠給地方衛所的兵改善下夥食,償付打黑除惡而殉職的撫卹銀就可以了。”

朱允炆對這百十來萬兩壓根看不上,很是大方的讓五軍府自由支配:“總參年年都在裁汰到線的老兵,這批歲數過線的退出來一般都是光棍漢,按照戶籍編入故鄉的軍衛所,要發揮這些老兵的作用,他們有經驗更有戰鬥力,而且忠心耿耿。

可以用他們來操訓地方衛所裡的軍戶孩子,充當我大明軍隊的預備役,同時,戶部駐各省有清吏司衙門,讓這群老兵順道去學習一下丈量土地、寫字填冊的工作,冇事跟著這些清吏司的差吏下個縣做做工。”

靠著老兵來推行皇權下鄉,借老兵的手進行鄉村奪權,就是朱允炆準備給五軍府找的差事。

軍衛所是一定要轉型的,五軍府的職責將明確劃分爲上下兩層,上層就是武勳俱樂部,冇事待在南京城裡研習個軍書兵法,打仗的時候從五軍府選個名將掛帥出征。

下層就是各省的地方軍戶衛所,按照朱允炆的打算,將來會拆分出地方類似武警的武裝治安部隊,用以打擊縣鄉無力平定的大型匪患,打擊嘯眾鬨事、傳播邪教之類的任務。

培養一線主力部隊的預備役,同兵部合作隨時為一線部隊補充新鮮血液。

大明可冇有預備役製,冇有兩年義務兵製度,進入大明一線部隊基本上就是待到三十五歲左右,還是一個普通士兵的話就可以終身退役了,去戶籍地的軍戶所找份差事,領一份軍田產,倒也不會餓著。

培養出以軍人身份充任的稅務稽查差吏,清查田畝、登記人口,打擊地主豪強在鄉村中坐地虎的特權,保證皇權和朝廷的政策可以落實到基層。

“一線部隊進行高度的皇權崇拜思想洗禮,再讓這群軍人退伍到地方監察,以軍權集政權,我咋老感覺我的大明有點向赤色三胖同誌看齊的意思呢?”

打發走兩人,朱允炆唸叨唸叨自己也笑了起來。

啥時候把自己的畫像取代掉府衙那塊明鏡高懸的匾額,君權神化運動就算徹底完美了。

哦對,差點忘了許不忌提議的著書,是要整理一本語錄合集,跟著建文大典一道,將來歸進省考的必修題庫之中。

連朱允炆這位皇帝的思想精神都學不到,還想做官?做夢去吧。

“真是,越想越開心啊。”

伸上一記懶腰,朱允炆長長吐出一口氣,就看到一旁走來一個小太監,捧著一錦盤湊在雙喜的耳邊耳語。

“什麼玩意?”

錦盤上有一瓷瓶和一封信,朱允炆眼尖,一眼就看到信封上那一行‘伏呈建文陛下台啟’,落的印是雲南都司。

“馬大軍那個鐵頭娃啥時候還會寫信了,他識字嗎他。”

站起身走過去,小宦官忙伏身跪地,將錦盤高高舉過頭頂,方便朱允炆伸手去拿。

拆開觀瞧,朱允炆就樂了起來。

“這麼美觀的筆跡一看就是軍中文書代筆,朕看看都寫的啥玩意。

喲,他個莽夫還會拍馬屁呢,這獻寶的活計他都跟誰學的,這混不吝將來是不是還打算學人家送美女,芙蓉粉,這名字一聽就是給女人用的嘛。”

笑著笑著,再往下看到功效介紹的內容,朱允炆笑麼滋的臉色可就變了,先是嚴肅,再是勃然大怒。

“此物乃取罌粟所製,熬其莖液曬製研磨,百顆罌粟僅得三兩不到,貴超黃金,屬天下奇物,無毒無害,吸食後,恍若登天宮瓊樓,使人身心愉悅,疲憊一掃而空。”

巴拉巴拉一大堆,無非就是誇讚這芙蓉粉的功效有多厲害雲雲。

朱允炆寒著臉抄起瓷瓶,拔開塞口倒在托盤之上,果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雖然這些粉末的顏色冇有他記憶中參加公安禁毒展覽時看的那玩意光澤鮮麗,甚至有些黑褐,但朱允炆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那個白不刺啦,讓人用完非常嗨的玩意嗎。

獻寶?這他媽是獻毒!

一個西南的重將,向他這個皇帝獻毒品,馬大軍想要乾什麼?

“反了,反了!”

朱允炆氣的連聲怒罵,沖沖怒氣讓大殿中侍候的宮娥宦官嚇得伏地不起,隻有身旁的雙喜疑惑起來:“陛下,這馬大軍奴婢也有過幾麵之緣,性格粗莽淳厚,不像圖謀不軌、狼子野心之徒啊。”

雖然不知道信裡寫的什麼玩意,但是看朱允炆的表情和兩句‘反了’,雙喜還當是馬大軍在西南搞割據,玩自領州牧、節度使的把戲呢。

雙喜的勸說朱允炆還是聽得進去的,他這一說也讓朱允炆稍微冷靜一下。

對啊,古人哪裡知道什麼是毒品。

萬事不想好先想壞,朱允炆還是不由自主的猜疑起來。

馬大軍久在西南,暹羅、麓川那地界可不就是後世的金三角嗎?保不齊這馬大軍就知道這玩意的毒害,加入馬大軍知道這個東西的毒害,卻還是獻給朱允炆,他想乾什麼?

畢竟,馬大軍可不知道朱允炆是穿越客。

換任何一個皇帝,說不得可就著了這玩意的道,從此一輩子人不人、鬼不鬼。

到時候馬大軍手握毒品,可不就是另一種挾天子以令諸侯,控製皇帝就是控製朝綱。

亂臣賊子,莫外如是了。

人隻要把某件事往壞的方麵去想,那就一發而不可收拾,而做一個皇帝,冇有猜疑之心是做不好一個皇帝的,皇帝除了信自己,誰都不能去信。

“這馬大軍看似粗莽,其實也是一個大奸似忠之流,淳厚質樸不過是他拿來欺騙朕的把戲罷了。”

朱允炆氣的三屍神暴跳,這馬大軍,不能留了!

“現在西南正在打仗,臨陣換將與國不詳,等他打完這場仗吧。”

將瓷瓶合上,朱允炆森著臉冷哼道:“打贏了朕隻誅他一人,打輸了,夷三族。”

想騙他這個皇帝吸毒,其性質等同弑君殺父,可比造反還狠。

“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感覺心神大為受傷的朱允炆躺靠在禦榻上,連連歎氣。

大明眼下除了五軍府一眾勳二代之外,馬大軍可是他打算著重培養的草根派扛旗人物,所以才能在短短幾年的光景青雲直上,一路到今時今日獨擅大權的位置。

冇有狗血的打磨璞玉、磨鍊性子的套路,他朱允炆願意提拔有能力、有膽識的年輕人,冇曾想,這馬大軍提拔的太快,也迷失在權力之中,開始滋生更大的野心了。

“都是一群混蛋!”

恨恨的罵了一句,朱允炆低頭開始把玩起手中的瓷瓶來。

這年頭,竟然連海洛因都有了?

原始的工藝水平製造出來的雖然是粗製爛貨,純度連給後世提鞋都不配,但古人怎麼會發現這玩意的?

“召太醫來。”

這事,朱允炆必須要弄清楚,不然他心裡嘀咕。

毒品是禍國殃民的玩意,在中國近現代史上,鴉片這個東西,給國家和民族留下的創傷是難以磨滅的。

東亞病夫四個字,是每一箇中國人心底永遠的痛。

跟禁毒比起來,打黑除惡可不算什麼要緊的事。

皇帝心情不好,幾名宦官趕忙著去請太醫,將幾名專門負責給朱允炆這個皇帝每日把脈觀察的首座全請了過來。

“都坐吧。”

朱允炆躺在禦榻上,垂目養神,他剛纔氣到了,現在精神頭有些萎靡。

“給朕好好的介紹一下罌粟。”

皇帝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瞭解罌粟了?

幾名老太醫互相對視,隨後便各自開口科普起來。

“廢話說了一大堆,朕不想知道這玩意的藥效,朕想知道的是它有什麼壞處。”

“回陛下,這芙蓉花會使人染上癮疾,食慾不振。”

一名太醫開口道:“先元時名醫朱震亨曾對此物頗有研究,其為《本草衍義》補遺中有注:今人疲勞咳嗽,可以此罌粟殼止也。有犯濕熱、痢疾、兩便不通者,亦可用此物止也。此物雖止病之功甚佳,然殺人如劍,宜深戒之。”

朱允炆陡然翻身坐起,目光炯炯的盯著這名太醫。

“醫書有載,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很早之前就在我中原境內流傳了?”

另有太醫稟道:“數千年前此物便流傳於世了,為一藥材,治病有奇效,而且可以鎮定止痛,軍旅之中軍醫常以此來救治傷員。”

麻沸散、麻沸散!

朱允炆陡然想起傳說中華佗的麻沸散,藥方上的記載主藥用的是曼陀羅花,但後來眾說紛紜,又說這個藥方的真實性並非為華佗所記。

華佗當年做外科手術的時候,到底用的什麼玩意,誰也不知道啊。

“這東西,咱們中原有大量的培植?”

“是的。”

太醫道:“太醫院有專門一塊田畝用以培植這芙蓉花,因為此藥的功效極廣、且止痛鎮定之效還未發現更好的藥材替代,故一直沿用至今。

此物最大的危害便是容易使人成癮,大量使用會導致食慾不振、房事不歡等症。”

如果隻是食慾不振、房事不歡還好了呢。

朱允炆繼續問道:“如何使用?”

“元時,沿海豪商多有購用,用於烹飪提香,或曬乾即食。”

“也有以此物製香,與靜室中燃之,此香可使人心神寧靜,疲憊儘去且愉悅至極。”

總說近現代戰爭,約翰牛拿鴉片打開了中國的國門,如今看來,倒是甩鍋了。

這他媽鴉片早就在亞洲被玩出花了!

“可有研粉吸食的?”

幾名太醫俱都搖起頭來:“回陛下,研磨成粉哪裡還有功效,隻風聞當年元朝王宮貴胄甚喜此物,隻待成熟,花暈淺紅綻粉之際,刺其莖,可取而食之,味甚甘。

不過飲者不久便會腹痛如絞,難以自持,非續飲此物不可解,斷食即死,故人又稱這芙蓉花為斷腸草。”

“把莖液曬乾,磨成粉的功效更厲害。”

朱允炆把手裡的瓷瓶放到禦案之上,一努嘴:“瞧,這就是成品。”

幾名太醫頓時大驚失色,齊齊跪倒在地:“陛下千萬不得食用此物,此物無解,乃天下最鋒利之殺人劍也。”

雙喜這一回也聽明白了,咬牙切齒:“好一個逆臣賊子,皇上,奴婢這就派人賜他一死,誅其滿門。”

“這玩意是暹羅一個叫猜旺的送給他的。”

朱允炆又躺回禦榻上:“咱們國內現在培植的是哪裡來的?暹羅那一塊嗎?”

“臣觀古書記載,此物是自天方而來。”

天方,那就是阿拉伯了,不就是後世的金新月地區?

朱允炆一挑眉頭,這麼說來,金三角那一塊的鴉片反倒可能是從我國傳過去的。

然後約翰牛搞東印度公司的時候,又把這玩意帶到美洲和歐洲地區?

“咱們大明境內,這東西哪裡最多?”

“南直隸、雲南和四川。”

太醫老老實實的回答:“其中,南直隸腳下種植的是我們太醫院用來隨時取用,功效比起四川、雲南的略差,河北也有一些,是當年供元朝使用的,功效最差,也就廢棄改耕了。”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看來毒品亦然啊。

朱允炆撓頭,隻覺的怎麼眼下國內處處是毒品窩一般。

“傳旨,雲南和四川的全部燒掉,改罌粟為田,改不了也不準種了,哪裡種,其縣主官皆斬,種者亦斬。”

雲南和四川離南京太遠,中樞很難控製,而且最要命的便是現在的大明,已經有人懂得如何使用這個東西了。

南直隸腳下種的,是為了供醫用,四川、雲南那邊種出來的,到底是醫用還是用來販賣給沿海的富商,那可就不好說了。

“對了,咱們南直隸腳下的罌粟田,種出來的都是太醫院在回收嗎?”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朱允炆陡然睜開雙目,從這短短的冷場中他已經明白過來。

冷聲道:“說,賣了多少?”

幾名太醫還冇回話,雙喜已經跪了下來:“奴婢有罪,這些年南直隸的罌粟田,一直是禦前司在收,太醫院用不完的,都、都賣給南京城裡往來的商人了,他們有的自己使用,有的轉手販賣。”

好傢夥,全國最大的販毒商竟然是朝廷!

朱允炆氣的頭疼欲裂,以手指著雙喜:“太醫院明知此物的危害,你禦前司不知嗎?為什麼還要賣!”

“求皇上降罪。”

一頭砸在地上,雙喜老實回答道:“自元始,一百多年來此物被富商趨之若鶩,罌粟田的規模也在日增,皇產種、百姓亦種。

禦前司自洪武年開始一直都是這麼處理,奴婢接手禦前司以來,並不知此物之毒害,故未做變更,奴婢該死。”

說到底還是認知不足,加上這年頭的工藝製出來的毒品遠比不上後世現代那般生猛,古人哪裡知曉禁毒的重要性。

最重要的,便是利益啊。

禦前司的收入直通內帑,皇帝腰包裡有冇有錢,這玩意在其中也是有功勞的。

“他媽的!”

朱允炆恨恨的罵了一句,禁毒禁到最後,竟然禁到自己的腦袋上,這可真是夠噁心的。

“加旨,南直隸腳下的罌粟田,民禁種,皇產中著太醫院勘定,留給醫用部分即可,其餘的一律改耕,禦前司從今日起不得在回收罌粟,由太醫院專收。

南京城裡再有求購罌粟之商,或販賣種子,私下種植的,皆斬!非醫用病患,有百姓、富商食用罌粟的,同罪斬。”

製毒的殺、販毒的殺、吸毒的一樣殺!

亂世用重典,在禁毒這關乎國家民族的大事上,朱允炆必須從一開始的根源上就掐斷百姓沾毒的想法。

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壓製住百姓對這玩意的獵奇之心。

要立法,立法的同時還要進行類似後世禁毒的宣傳,全麵普及禁毒教育,讓天下人知道毒品的危害性。

雙喜應了一聲,又看向朱允炆小聲問道:“那西南怎麼處理?”

“先讓他把仗打完,朕回頭再找他秋後算賬!”

(群冇了,也不知道兄弟們都在群裡聊的什麼,新群暫時不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