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芸娘從小就是長輩們口中最懂事的姑娘,莫羨予從小就是長輩們口中最省心的兒子。
莫羨予也是承載著莫家上下所有人的期望出生,他也不像旁的孩子那樣喜歡打架玩鬨,反而很是懂事,讀書也勤奮自覺,不然也不能和太子這麼合得來。
但他比太子更多些孩子的天真,太子冷淡,讓人不敢親近,除了臻臻大概都隻想讓人退避三舍。
但莫羨予為人親和,又知禮數,讀書勤勉,是標準的彆人家的孩子。
這大概是芸娘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神色。
“阿予......”
莫羨予已經收斂了戾氣,沉聲道:“姐,這種混賬的話你彆聽,娘說過,一定會給你挑一門最好的親事,你是定安侯府的長女,如何當不起最好的?”
芸娘揚起笑來:“知道啦。”
另一輛回宮的馬車上,臻臻也是把何永昌罵了一路。
突然之間,她意識到什麼:“咦,你不回東宮嗎?”
時韞並不像臻臻那樣黏人,他五歲就搬進東宮獨自居住了。
臻臻直到十二歲那年才委屈巴巴的從鳳儀宮搬出去。
“先去娘那裡吧。”
“為什麼?”
時韞涼涼的睨著她:“今日欺瞞先生的事,現在多半已經被爹孃知道了。”
臻臻:“......”
看來又逃不過一頓罰。
馬車停在宣武門外,臻臻才一下車,就看到一個玄衣少年站在宮門內,他黑衣勁裝,站在那裡如一把利刃,眉眼銳利,尚還留著幾分青澀的臉上,已經有了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可下一瞬,他眉眼舒展開,染上了笑意,淩冽森寒的氣勢退散開來,彷彿春日的暖陽融化了冰雪。
有了十七歲少年郎的樣子。
“聿風!”
臻臻驚喜的從車上跳下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聿風拱手抱拳:“參見公主,參見殿下。”
“不是說一個月纔回?怎麼這才半個月就回來了。”
聿風看著臻臻:“這次事情辦的很順利,就提前回了。”
“這哪裡是事情順利?分明是你能力超群!”
聿風壓了壓嘴角。
“公主去看花神遊街了?”
臻臻晦氣的皺了皺鼻子:“彆提了,碰上了個很討厭的人。”
時韞已經在馬車上聽她嘰嘰喳喳了一路了,耳朵都麻了,正打算直接抬腳走人。
卻聽聿風問道:“怎樣討厭的人?”
時韞回頭看他一眼,眉頭微蹙,人人都說聿風冷血無情,到手中的案子從來不留絲毫情麵,殺人越貨更是快準狠,一向少言寡語。
可他竟能這麼耐著性子問臻臻這樣無聊的問題。
時韞覺得眼前的人都好像有些割裂,大概聿風是真的儘忠職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