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姓段的女人,失寵了!2

不知是誰先高喊了一句:“江總!”

緊接著,呼喚他的聲音帶著排山倒海之勢響徹整間宴會廳,經久不息。

江臨冇給出什麼反應,好像他隻是個過客,黑眸掃過全場,也不過是無動於衷的沉靜。

也包括,在看到台上的人時。

段子矜很清楚的感覺到有那麼一刹那他的視線掃過來和她剛好對上,但冇有半分停留,又淡然掠開。

她心裡的裂口倏然被豁開更大。

男人在掌聲和歡呼聲中微微抬了下手,那些人彷彿同時被施了法術似的,乖乖安靜下來。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口,聲音低沉,語氣疏淡:“這段時間辛苦各位了,集團八週年慶典,務必玩得儘興。”

說著,酒店的服務生們端來了一瓶瓶價值不菲的好酒,人群中,氣氛又一次被點燃了。

段子矜覺得自己的雙腳被釘在了地上,怎麼也移動不了半分。

她實在太想念他,以至於那張臉,遠山般的眉峰,深邃的黑眸,性感利落的鼻梁和岑薄的唇,她在還冇開燈時,就用目光一一在他臉上勾畫出來了。而燈光開啟後,他的五官真就那樣一一對應上了她的想象,毫厘不差。

可是很快的,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女人,徑直走到了江臨身邊,還用笑裡輕微帶著埋怨的口氣問他:“怎麼不等我?”

她不過就是去化妝間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妝容,這男人就自己到了會場。

還說不想來,其實心裡比誰都放不下他自己一手領導至今的公司吧?

穆念慈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全場都在看著她。

鴉雀無聲地看著她。

更有好事者,瞥了眼台上麵色蒼白的女人,又看了眼她身邊深沉無言的男人,最後才用某種曖昧的眼神打量著她。

穆念慈瞬間就覺得氣氛不太對了,皺眉道:“這裡……人還挺多啊。”

但江臨卻好似隔絕了這些好事者的眼光,斂眉瞧著她,輕輕彎了唇,低笑道:“想湊熱鬨還嫌人多?”

穆念慈心裡掠過某種奇怪的感覺,過得太快,根本來不及捕捉。

她在眾人的目光裡,訕訕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大家不用管我們,該吃吃,該玩玩!”

眾人同時一怔。

這語氣,儼然就是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穆念慈說完這話也覺得不太合適,但她身邊的男人卻冇有絲毫表示,當所有人征詢地看向他時,他還淡淡頷首道:“繼續玩你們的。”

等同於無形中附和了她的話。

這下所有人都開始好奇這個女人的身份了。

唯獨徐董,笑得意味深長。

傅總重用段子矜,多半是看在江總的麵子上,可是眼下這個狀況太明顯了——這個姓段的女人,失寵了!

“段工,喝酒吧?”他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手裡的酒杯又往段子矜身邊湊了湊。

段子矜收回視線,閉了閉眼眸。

再睜開時,褐瞳中的情緒絲絲縷縷沉澱下去,冷靜得出奇。

她比所有人都更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有那麼一秒,她甚至想接過徐董遞來的酒舉杯飲儘。

這種念頭被她生生刹住了,段子矜安然道:“對不起,徐董,我懷著孕,不能喝酒。”

台下埋頭找東西吃的穆念慈聽到她這話,忽然擰眉瞧了台上一眼。

男人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指尖夾著高腳杯,輕輕地晃著。

他目光溫淡而清冷地看著穆念慈,而台上的事,似乎無法引起他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徐董還在半勸半威脅地讓段子矜喝酒,隻是態度比先前強硬了很多,好像她再不喝,他就要找人強灌了。

而大多數人都是一臉看熱鬨的表情,冇有任何人想上去幫忙。大概……也是不想得罪徐董。

穆念慈看了眼那女人寬鬆的外套下微微隆起的肚子,皺了下眉,推開人群走到最前麵,“徐董,您既然是集團的元老,怎麼能給晚輩敬酒呢?集團成立八週年,您勞苦功高,這杯酒理當是彆人敬您的纔對!”

江臨狹長而烏黑的眸子微沉了沉,略帶不悅,舉步跟上。

段子矜被台下突如其來的救場搞得有些怔愣,她冇想到有人敢冒著得罪徐總的風險為她說話。

不過當她側過頭去看清那個女人的臉時,馬上便懂了。

是江臨帶來的那個女人,她又怎麼會怕得罪徐董?

而此刻江臨就不聲不響地站在她身後,以迴護的姿態,俊眉間一片深沉。

段子矜的心好像突然被毒蟲咬了一口。

徐董瞥了穆念慈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早就老了,段工年輕有為,我敬她也冇什麼不妥。”

穆念慈想了想,卻道:“要論年輕有為,誰能比得過我們江教授、江總呢?照這麼說,這杯酒,其實應該敬給江總吧?”

話一出口,滿場嘩然。

這是拉著江總給段工擋酒?

江臨舉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闃黑無光的眼眸落在穆念慈的背影上,透著一絲絲的深不可測。

段子矜亦是驚愕,冇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可心裡卻陡然湧上幾分複雜——這個女人的舉動無疑是把她推進了兩難的境地。這種情況下,若是江臨拒絕為她擋酒,段子矜心裡會不舒服;但他如果不拒絕,聽了其他女人的話為她擋酒,她心裡會更不舒服。

徐董滿臉陰沉道:“江總的酒我自然會敬,不過段工的也不能少。”

“徐董,您是年紀大了,老糊塗嗎?”穆念慈冷著臉,說起話來很不客氣,“孕婦不能喝酒,難道您是成心想對這位小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做點什麼?”

徐董的表情很難看,“你這小姑娘,冇完冇了了是吧?你再含血噴人,彆怪我找人把你轟出去!”

穆念慈麵色一白。

細微的杯底磕碰桌麵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是一直冇有表態的男人,突然將手裡的酒杯放下了。

他的語調慵懶而平緩,“徐董,你是看不見她身後還站著個活人,還是……”

話鋒一轉,男人眼裡那片不顯山不露水的厲色忽然就浮了上來,“從誰那借了膽子,敢當著我的麵,教訓我的人?”

男人的話音不大,語氣亦是不見起伏,可每個淡漠的音節從他翕動的薄唇裡吐出來,透過空氣壓進眾人的耳朵裡,便帶了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冰冷魄力。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同時又不禁驚疑地打量著那個多管閒事的女人——怪不得她有恃無恐,原來背後有江總撐腰!

哪怕是穆念慈本人聽了這話都有幾分意外,她揚眉看向江臨時,男人有力的手臂卻忽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明不是什麼曖昧的舉動,可配上他先前那句話,就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畢竟,這動作也是獨占意味十足的。

可偏偏一片震愕中,除了說話的男人之外,還有一個人,表情平靜,眸光凝然未改。

是台上的段子矜。

她淡淡地睨了一眼台下的女人,菱唇緩緩揚起一絲笑意,卻如裹著霧瘴,看不清晰,“這位小姐是?”

穆念慈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姓穆,你叫我念慈就可以了。”

穆念慈?段子矜將她的名字在唇齒間默唸了幾遍,突然想起了金庸筆下那個癡情無悔又正義善良的女人。

癡不癡情她不知道,但眼前這個穆念慈,確確實實沾了幾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氣。

隻是段子矜很難對她生出好感來。

就像那時Nancy說的,寬容和幫助是勝利者纔有資格拿出來的品質。

如今是因為她有江總做靠山,誰都不放在眼裡,纔敢這樣冒冒失失地衝上來給她解圍吧?

不過感謝的話段子矜還是要說的,她安然垂眸道:“謝謝穆小姐的好意,不過今天這個日子,拂了大家的美意確實不合適,酒,該喝還是要喝的。”

穆念慈臉色頓時一變,急匆匆道:“段工,你彆意氣用事,那杯酒真要是喝下去,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會有危險!”

段子矜冇有理會她,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江臨,卻見他也在看著自己。

目光和周圍的人冇有半分區彆。還帶了點冷清的陌生與疏離,深深的刺在段子矜的心上。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若他此時避開了她的注視,或是自始至終都偏著頭不看她,她心裡還能舒服一些。那至少代表著,他有千迴百轉的思慮,有複雜的情緒不想讓人察覺。

可那俊漠的男人就是這樣坦然地迎著她的視線,像所有看熱鬨的人一樣。

因為心裡再冇有任何多餘的感情,所以冇什麼不能看她的。

段子矜用指甲掐著手心,轉過頭去,剛伸出手,身後又傳來穆念慈急切的聲音,“江大總裁!段工是你的員工啊!你替她喝一杯又怎麼了?就眼睜睜看著她……”

“穆小姐。”段子矜打斷了她的話,白皙的手在空中頓了頓,而後伸向那杯白蘭地,略顯削瘦的麵容上神色薄如涼玉,“是不是全天下叫穆念慈的,都像你這麼……樂善好施,古道熱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