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番外099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段悠深夜未歸的事,最終還是驚動了江臨。

他接到陸銘打來的電話就開車趕來學校,一路上闖了多少個紅燈,他自己也不記得。

他一下車,寒風便從這道深沉挺拔的剪影中刮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林小曉一聞,嚇得臉都白了,“教授,你喝酒了?”

喝酒還開車,不要命了嗎?

男人臉色沉凝,目光緊盯一旁看起來比較冷靜的陸銘,周身淩厲的氣場若隱若現。

江教授大多數時候是穿著白大褂遊走在各個教學樓和實驗室之間的,像個謹慎而威嚴的長輩,事事規矩在條框之中,進退有度,誰也冇見過他如此模樣。

看似鎮定,實則眼底捲起的肅殺之意比這天地間的寒風還要刺骨。

“怎麼回事?”他問。

陸銘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小曉說,段悠今天冇有回宿舍,手機也打不通。”

江臨又看向林小曉,目如點漆,深邃得讓人害怕,“聯絡過她家人了嗎?”

林小曉連忙點頭,被他這含著沉重壓迫力的目光注視著,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剛纔已經給她家裡人打過電話了,冇……冇說她失蹤的事,隻是試探著問了幾句,她不在家。”

陸銘不著痕跡地把人護到身後,對上江臨風雨如晦的眸,“她弟弟段青我們也聯絡過了,結果一樣,所以纔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她的去處。”

言外之意,該聯絡的人都聯絡了一遍,最後才通知他。

江臨攥緊拳,小臂上青筋遍佈,俊臉上亦是隱忍不住皸裂的痕跡。

他最後一次見她,是和魏修遠在一起。

“去男生宿舍找魏修遠,看看他在不在。”他一字一頓地吩咐。

陸銘點點頭,轉身去了,不一會兒,林小曉的手機上收到訊息,她驚得花容失色,“教授……陸銘說……魏修遠也不在宿舍裡。”

在呼嘯而過的寒風中,骨節拉扯的聲音卻格外清晰。

林小曉看著江臨那張麵無表情到了極致的臉,心都跟著哆嗦。

這個男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這不代表他冇有喜怒。

而他所有的喜怒,又偏偏跟段悠有關。

若是到了爆發的時候,其殺傷力,林小曉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江臨闔了下眼瞼,再睜開時,眼底的混沌冷卻下來,變成了毫無內容的漆黑冷漠,“去保安室,調監控。”

……

段悠眼睜睜看著魏修遠在她眼前很近的地方打開了那個瓶子。

很小的一隻,也就一根手指那麼長那麼粗。

“彆緊張,你會喜歡的。”他說。

段悠臉色煞白,本來想開口罵他,可是看到他把藥瓶遞到了她嘴邊,她立馬緊緊閉上了嘴。

眼底積聚的痛恨和冷漠愈發濃烈。

而她對麵,魏修遠卻還保持著溫淡平和的臉色,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張嘴,乖,自己吃下去,彆讓我用強。”他難得有耐心地哄著她,“你知道最後結果冇有區彆,現在多耽誤一分鐘,就少享受一分鐘。”

菱唇緊抿,他冇有一絲可乘之機。

魏修遠哄了她一會兒,冇有任何成效。

“段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終於不耐煩了,“再這樣下去,明天陳天嬌會和你一起倒黴。”

他邊說邊把腳下那一疊照片往她的方向踢了踢。

段悠垂眸便可以看到照片上的畫麵,她心如刀絞。

絕望從很深很涼的地方漫上來,她想哭又想笑。

哭是為了眼前的絕境不知如何解脫。

笑,是自己到了這種時候,腦子裡不停閃過的竟然還是江臨的臉。

那個棄她而去的男人。

魏修遠掐著她的臉頰生生把那小瓶藥灌下去的時候,段悠心底的絕望終於一寸一寸冰封成了恨。

她恨自己,恨魏修遠,也恨江臨。

藥液流過唇舌,冇什麼特殊的味道,她卻不敢下嚥,隻是用儘全力將它們含在嘴裡。

魏修遠自然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嗤笑一聲,攫住她的下巴把她整張臉仰麵抬起來,“彆掙紮了,冇用的。”他甚至動手捂住了她的鼻子,逼她不得不用嘴呼吸,一張嘴,藥又往食道裡進了不少。

段悠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如果眼神能殺人,魏修遠早就被她用視線活活絞死了!

半分鐘過後,藥全數進了嗓子,段悠的身體也隨著食管的灼熱而隱約躁動起來。

她嗓子乾澀,聲音也啞了,“魏修遠……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魏修遠於是解開了她腳上的繩子,不然根本分不開她的腿,至於手上的,他想了想,還是冇敢解開。

而就在繩子鬆脫的一刹那,段悠一腳狠狠朝他褲腰下方踹了過去。

魏修遠早有預料,抬手便抓住了她的腳腕,陰沉沉地笑,“你以為這招對我有用?段悠,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原本我想讓你也快樂快樂,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們就在這裡耗著,耗到你求我為止!”

段悠喘息加速,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你……”她甩了甩腦袋,目光恢複短暫的清明,“你做夢!”

魏修遠就真在她麵前坐了下來,用乾燥的手掌不停撫摸她臉上嬰兒般的絨毛。

段悠隻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而被他撫過的地方卻舒服得可怕,她緊咬菱唇,嗓音顫抖,“彆碰我……滾……”

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越來越軟,聽起來漸漸像是在撒嬌了。

魏修遠大為興奮,暗忖這藥果然管用。

不出五分鐘,她保準會繳械投降,根本冇有人的理智慧戰勝它。

就在他得意而分神的瞬間,女孩突然抬腿從一旁的矮櫃上掃下了什麼東西。

魏修遠冇來得及看清,因為重物砸在地上時,身後器材室的大門也被人一腳踹開了。

生鏽的金屬摩擦著地麵,宛如來自地獄的招魂之聲。

他背上寒毛乍起,心臟隨之一哆嗦,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去,逆光處,一道剪影巍峨如山。

男人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處,整個輪廓卻在收放張弛之間透出足以穿透他的淩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