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不說清楚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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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池亦是怔住。

“不是二妹?”他不解地說道:“可書童說,正是一位自稱是張家二姑娘身邊的婢女送來的——還說,是二妹你親手做的呢。”

張眉壽聽得笑了一聲。

“我倒想有那個手藝呢,可奈何冇有天賦。”

她閒來無事時,也曾試著跟著三妹進過廚房學過一學,可最終是放棄了。

三妹還一本正經地安慰她——二姐不必感到挫敗,想必是過人的容貌,將二姐禁錮住了。

張秋池忍不住笑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纔想問一問二妹是何時下了苦功夫。”

他本想,三妹處處出挑,出人意料,已是時常令他懷疑人生,若再有一手好廚藝……那當真是不給彆人留活路了。

還好還好,原來隻是誤會一場,彆人還是有活路可走的。

“許是三妹使人送去的,隻是那書童聽岔了而已。”張眉壽講道。

張秋池卻搖頭。

“咳,我已問過三妹了,她說不知此事。”

張眉壽訝然。

呃,看來大哥對她的廚藝,還真是格外地冇信心啊。

“那會是誰?”張眉壽一時也覺得茫然了。

誰會打著她的旗號,去給大哥送點心?

說到送點心,她竟莫名想到了祝又樘。

畢竟,她與伯安阿鹿幾人全年的蟹粉酥,幾乎都被這位殿下包圓了。

雖說特地讓人去書院給她大哥送點心,此舉已經刻意到有些不同尋常——可細想之下,這位殿下重活之後想一出是一出,時常會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她近來甚至依稀找到了前世照兒行事荒唐的源頭。

至於她前世一直感到費解的——昭豐帝這棵賴筍之下為何會出了好竹……總也算是破案了。

這一家三代皇帝,骨子裡果真是有許多相似之處的。

可即便如此,張眉壽還是很快否定了點心是祝又樘差人送去的猜測。

畢竟,方纔大哥說了,將東西交給書童的,乃是一名婢女。

總不能是……清羽為了送個點心,還男扮女裝了吧?

若當真如此的話,那這位殿下就不僅僅隻是行事過於隨心所欲的問題了,而是腦子出大毛病了。

至於田氏,是更加不可能的。

若對方是這般不知輕重分寸之人,當初便也不值得她相救了。

見張秋池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張眉壽轉頭吩咐阿荔,讓她分彆去母親、二嬸、大姐和祖母那裡去詢問究竟。

“大哥,你吃罷那點心之後,可有何不適之處嗎?”張眉壽的神情已變得嚴肅。

張秋池被她問得提心吊膽。

二妹莫非是疑心,有人在那點心裡下了毒,想要害他?

“原先是覺得冇有的,你這麼一問,我倒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頭皮略感發麻,後背還有些冒冷汗——這是中毒的跡象嗎?”

再想到那些同樣吃了點心的同窗,張秋池已經腦補出了一出罪孽深重的大戲。

“……”張眉壽啞口無言之餘,拉著張秋池坐了下去,替他診脈,又細細看了他的五官。

張秋池一臉緊張。

二妹為何懂醫術這一點,除了先前跟著姨娘學過一段時日之外,似乎還與一位姓田的嬸子學了不少,且又暗下蒐羅了許多醫書——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無礙。”張眉壽無奈看著他:“大哥彆自己嚇自己了。”

張秋池鬆口氣,訕訕地笑了笑。

不久之後,阿荔折返了回來。

“姑娘,公子,奴婢讓人問了各院,都說今日不曾派人去書院給大公子送過點心。”

張秋池下意識地與張眉壽互視了一眼。

這就十分古怪了!

張眉壽將自家大哥由上至下打量了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笑。

“二妹,你笑什麼?”

“我笑大哥長得這般好看,才學又好,可謂文貌雙全,不可多見的翩翩公子——”

張秋池愣了愣,旋即不好意思地笑道:“二妹過獎了……”

雖然這好像是事實。

但是,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奴婢明白了!”阿荔忽然說道:“定是哪家的姑娘瞧上大公子了!”

她話說得直白,張秋池臉色頓時大紅:“休得、休得胡言——”

“未必是胡言呢。”張眉壽說道:“既然是婢女送去的,那主子十有八成是位姑娘。且打著我的名號,想來一則是不願泄露身份,恐招來非議;二則,是怕大哥不肯收。”

這怎麼想,都像是個暗下示好,春心萌動的姑孃家所為。

“二妹,怎麼連你也……”張秋池無奈之極。

可……他竟忍不住覺得二妹分析得很有道理!

“未必不是小朱。”他胡亂地掩飾道:“……上回,小朱路過書院時,還給我送了隻燒雞呢。”

張眉壽聽得嘴角一抽。

那人竟還真乾過給她大哥送吃食的事情!

莫非她還是低估了他?

還是說……他已荒唐到帶宮女一同出宮的地步了?

張眉壽打了個寒噤,露出一個“不敢恭維”的表情來。

……

恰巧次日,正逢祝又樘登門,指點張鶴齡二人的功課。

太子殿下表示自己漸漸愛上了這教書先生一般的生活。

待午後要離去時,卻在花園子裡的木橋邊,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身著上青下白襖裙,宛若青荷般清新悅目的小姑娘閒閒地靠在橋邊,正往橋下塘中灑著魚食。

祝又樘未語,眼中已含了笑意。

小皇後似乎又長高了些。

張眉壽聽到腳步聲,偏過了頭看。

“竟在此處遇到張姑娘,倒是巧了。”祝又樘似笑非笑地說道。

清羽望天。

這是人家的花園子,哪裡巧了?

“不巧。”張眉壽道。

清羽瞳孔一縮。

張姑娘莫非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不成?

“是我特地在此處等著公子。”張眉壽語氣坦誠。

她說話間,朝著祝又樘走近,行了一禮。

“張姑娘有事尋我?”太子殿下儘量壓製著內心的欣喜。

“並非什麼大事,隻是想問一問公子,昨日可曾讓人去過鬆風書院送點心?”

祝又樘怔了怔,而後搖頭。

他昨日若是有機會出宮,豈會放著小皇後的蟹粉酥不送,而去給大舅哥……咳,而去給張家公子送點心?

“張姑娘何故這般問?”

張眉壽便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番。

她本也覺得不大會是他所為。

且是不是他,並不緊要,她也大可讓下人去問上一句便是,本不必親自等在這裡。

可她實則是想藉著此事,解開縈繞在心間已久的一些疑惑。

猜也猜夠了,真正的答案,她要聽始作俑者親口說——

今日不說清楚,可不許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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