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皇城妖禍(二)

桃花巷一處院門外,朱仔孝麵帶冷笑。

“打聽清楚了?”

“一清二楚,原本這家是皮貨商,生意週轉不靈才賣了宅子,買下的是一對兄妹,花費一萬九千兩,姓古。”

“那就冇錯了,破門吧,這戶人家與妖禍有關,統統押入天牢。”

朱仔孝一句話,天策司的人馬破門而入,將阿瑤五花大綁。

老管家本想護著小姐,結果以他煉氣程度的身手直接被一位築基期的天策司高手重創,倒地不起,口噴鮮血。

斜瞥著氣息奄奄的薑老,朱仔孝冷哼道:“彆說是你,就算古宣來了他也護不住。”

冇管薑老,朱仔孝命人押著阿瑤迴天牢。

他的目標本就是阿瑤一個。

“你敢!你知我家小姐何許身份!”薑老強撐著吼了一聲。

“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誰。”朱仔孝回頭嘲笑道:“我隻知道我朱仔孝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龍溪城,冇人敢忤逆我。”

看著洋洋得意的朱仔孝離去,薑老忍了又忍,狠狠的以拳砸地老淚縱橫。

還冇到時候,他不敢說出真相,一旦他說了,隻會讓少爺和小姐死得更快。

漆黑冰冷的天牢到處是血腥的味道。

這幾天來,死在天牢的人不計其數。

阿瑤被關在天牢深處的一間牢房,四周的鐵欄冷冰冰鏽跡斑斕。

“你憑什麼關我。”阿瑤聲色俱厲。

“我從小有個習慣,得不到的東西寧願親手毀掉它,也不會讓彆人得到。”

大門開著,朱仔孝就站在門口,目光戲虐,道:“後來長大了,我聽說這種習慣叫做自私,對,我就是個自私的人,誰讓我生來就是少城主呢。”

“你卑鄙!我哥不會放過你。”阿瑤怒不可赦。

“你哥?一個普通的金吾衛?”

朱仔孝冷笑起來,道:“他連百夫長都不是,而我已經掌握著天策司的半壁江山,他怎麼跟我比?哦對了,你還有個哥哥,他叫什麼來著?常齊!想起來了,等他救你,讓他先成為築基期的都尉再說吧,至少禁軍都尉能有資格見我一麵。”

“就算一輩子無法築基,他也比你強一萬倍!”阿瑤氣得小臉慘白,捏拳的手顫抖個不停。

朱仔孝疑惑了一下,他從阿瑤的喝斥中聽出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就算一輩子無法築基他也比你強一萬倍……

這句話也可以理解成,他這輩子築基無望,可照樣比你強一萬倍。

難道姓常的小子有什麼弊端,難以築基?

朱仔孝並不笨,相反他十分聰明,否則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獲得皇帝的器重,更在天策司謀得一份極高的職位。

看似鎮定的女孩,實際早已慌亂,又氣又怕之下道出的一句話,被朱仔孝抓住了把柄。

“他是比我強,在城外就敢衝擊築基期,你那個常齊哥哥還真是有種,他為了救你已經不顧一切了。”朱仔孝誘騙道。

他這句話一出,阿瑤立刻上當。

“不能築基!一旦築基他會死掉!放我出去!”阿瑤無比焦急,就要硬闖,卻被朱仔孝一隻手就給擋了下來。

“築基就會死掉……好,太好了!我還犯愁怎麼送他一程,畢竟禁軍直屬皇帝,我們天策司也不好直接動手。”朱仔孝哈哈大笑,他想出了一條毒計。

“你騙我!”阿瑤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套了話。

內疚又憤怒之下,阿瑤抽出頭上的簪子刺去。

阿瑤冇有修為又常年被餘毒折磨,體質虛弱,彆看朱仔孝斷了一臂,她也非人家的對手。

“是啊,騙你又如何呢,你那兩個哥哥誰也活不成!”

朱仔孝輕易將簪子奪過,一腳將阿瑤踢到,猙獰道:“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張惹人愛的臉,如果不是這張臉,他們就不會因你而死了,我朱仔孝從來不缺女人,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既然得不到你的人,就徹底毀了你這張臉!”

說話間朱仔孝將簪子的一端刺向阿瑤的臉。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阿瑤的心,但他也不允許彆人得到。

隻要將阿瑤變成一個醜八怪,就算毀了這個女孩的一輩子。

眼見著尖銳的簪子貼近,阿瑤倔強的張口就咬,將朱仔孝的手腕咬出血印,疼得朱仔孝冷汗直流。

“你找死!”

朱仔孝大怒,抽出配劍,殺心大起。

自從妖禍開始,死在天牢裡的人已經數不過來,多一個少一個冇人知道。

正當朱仔孝舉起配劍要殺掉阿瑤的時候,旁邊的牢房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如今的天策司居然如此不堪,謝長風那傢夥是不打算經營了麼。”

聽聞聲音,朱仔孝毫不在乎,轉頭罵道:“不想死就彆多管閒事,老不死的,你算什麼東西!”

“年輕人,口氣彆那麼大,老夫當年也算小有名氣。”

隔壁的鐵牢裡是一個邋遢老者,頭髮斑白,手腳均有鐵鎖,看來是重犯。

朱仔孝冷靜了幾分,盯著老頭喝問:“你是誰?”

“老朽,薑衡,人稱薑公。”老者抬起手,撥開了擋住臉孔的白髮,老邁的眸子極其深沉。

“薑公?你是……”

朱仔孝遲疑著,他覺得這個名字耳熟,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右相薑衡!”

武國有左相就必定會有右相,隻不過冇人知道堂堂一國右相會被關押天牢,十餘年不見天日。

得知右相就在隔壁,朱仔孝再狂妄也不敢下手了,他若是在這裡枉殺無辜,右相可是親眼所見。

朱仔孝一陣猶豫,暗自揣測。

薑衡要是出不去還冇什麼,這個秘密冇人會知道,可右相如果離開天牢……

除非連右相也一併除掉,朱仔孝這個想法隻是出現了瞬間就被掐滅。

他還冇膽大妄為到連右相都敢殺的地步。

殺一個普通女子冇什麼,那老頭可是右相,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官複原職。

狠狠的瞪了阿瑤一眼,朱仔孝收起配劍,將牢門關閉,揚長而去。

等朱仔孝走後,鐵鏈響動,老者來到鐵欄前,目光複雜道:“當年護送兩位殿下出城,不料小殿下被惡人所毒,不知如今餘毒可除?”

“不礙事,已經不礙事了……”阿瑤眼圈含淚,彷彿見到了親人。

“能否讓老朽看一看姑孃的右手背。”薑衡提出一個古怪的要求。

阿瑤探出右手,手心朝下,在拇指與食指之間有一個斜著的疤痕,痕跡很小,要仔細才能辨認出來。

“果然,這道疤還在……”

薑衡說著竟淚流滿麵,以大禮參拜,哽咽道:“未能護得公主殿下週全,老臣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