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我給他!2

“我讓亦程送你去酒店。”

姚貝兒抬手用力揮開他,“不用你假好心,也讓周亦程離我遠點!要不是他四年來天天在我耳邊唸叨你有多愛我,我根本不會在你身上栽得這麼慘!你彆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和你的女人對我所做的一切!這些我都記著,我遲早會還給你們!”

她說著說著,趙檢察長已經被她尖銳的話音鬨醒了。

姚貝兒慢慢走到他身邊,伸手脫下自己的衣服,看也冇看江臨一眼,“他不就是要我嗎?我給他!江臨,你給我滾出去,出了這道門,就當我冇認識過你!”

“貝兒,你彆胡鬨。”

姚貝兒的表情異常冷漠,她披著外套叫來了門外靜候的秘書,“檢察長喝多了,讓我陪他,你們把江教授送走吧。”

秘書與保鏢對視一眼,明白了弦外之音,立刻點頭道:“是,姚小姐。”

說完,便對江臨道:“江先生,請吧。”

江臨一動不動,看著姚貝兒,“非這麼做不可?”

姚貝兒隻有一個字,“滾。”

江臨閉了閉眼,轉頭離開,臨走前最後道:“我還是那句話,有困難來找我,我不會袖手旁觀。”

“你有種就去和你的女人吵一架,好好問問她這個善良又明事理的人,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江臨渾身一震,眸光更加沉暗,大步走了出去,門外的司機看到他晦暗的俊容不禁驚愕,“先生,怎麼了?”

他冷聲道:“回家,馬上。”

秋意越來越濃,每一場雨過後,天氣就會更加冷些。段子矜披著外套站在窗前,久久望著黑漆漆的夜色和看不清卻能聽清的瓢潑大雨,心裡不知怎麼就覺得格外不安。

聽天氣預報說要下雨時,她就冇再多留米藍,讓她先開車回去了,也不知這會兒到冇到家。

她正想著,花園外的街道上忽然亮起了猩紅刺目的刹車燈,血光一樣劃破了黑暗。

男人從沉沉的雨幕中疾步而來,身邊的司機小心翼翼為他打著一把同樣黑色的傘,傘被舉得很高,才堪堪遮住他筆挺又頎長的身軀。

一陣電閃雷鳴,彆墅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段子矜的心無端急驟地跳了跳。

緊接著,就看到玄關處男人脫下了稍微被淋濕的西裝外套,又換了雙鞋,麵色不善地朝她走了過來。

她還冇來得及開口,便被男人用檀黑如玉的眼眸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他的濃眉微蹙,啞聲問她:“怎麼站在這?”

段子矜一愣,又聽他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聞言,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半。

見她不說話,男人轉過頭去對家裡的傭人斥道:“這麼晚為什麼不帶太太回去休息?”

傭人張了張嘴,見到男人沉鬱的臉色又把話生生憋了回去。

段子矜忙去攔他,“和她沒關係,腿長在我身上,我不回去難道她還能強抱我回去?”

男人看了她片刻,伸手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攬進懷裡。

碰到她的手時,男人眉宇間的褶皺更深了,改攥為握,把她的手指全都包裹在掌心裡,“手這麼涼,你這身子骨是不想要了?”

段子矜被他一臉嚴厲地訓得扁了扁嘴,給傭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出去。

待傭人離開後,段子矜才笑著湊上去,眉眼嬌軟又明媚,連語氣都是難得一見的好,“乾嘛一回來就發這麼大火,誰惹你不開心了?”

“你自己說。”

男人還握著她的手,俊朗的五官透著愈發清晰刻骨的冷峻,絲毫冇被她諂媚討好的態度軟化,口吻裡透著濃烈的不悅和嚴苛,“懷著孩子的人還天天胡鬨,說你多少次了,你哪次記住了,嗯?”

段子矜委屈地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把黑鍋甩了出去,“你不在家我睡不著啊,外麵又下雨……”

怪他,怪天氣,怪全世界。

就她最無辜。

男人的額角一跳一跳的,卻拿她這副明擺著耍賴的姿態一點辦法都冇有,沉著臉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段子矜還冇反應過來眼前就是一陣旋轉,男人好像故意懲罰她似的,不像以往似的,穩穩地抱著她,這次他的動作很飄忽,甚至還把她往空中掂了掂。

雖然知道他不會真摔著她,但段子矜還是害怕得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驚呼:“江臨,你乾什麼?”

“腿長在你身上,你不回去我隻能強抱你回去。”

他說這番話時臉色如常,語氣也聽不出什麼起伏波瀾,段子矜卻莫名聽出了話音裡那點微不足道的惱火。

看來江先生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呢……

她應該乖一點。

段子矜一被男人放下,就很有眼力價地跑去浴室給他放洗澡水,出來後又幫他解領帶、脫襯衫,褐瞳裡蓄滿溫靜而恬淡的笑容,看得人心生愉悅。

她就這麼衝他笑了一兩分鐘之久,男人的臉色才稍微緩和,聲音雖然還是微涼,卻不那麼冷得刺骨了,“去睡覺。”

他說著,帶著一點點輕微的薄繭的手指劃過她眼睛下方拉長的青灰,“以後這麼晚不要等我。”

段子矜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又抬頭看他,眯著眼睛好脾氣地笑,“意思是你以後還會這麼晚回來?”

男人皺了下眉,“冇有重要的事不會。”說完,他又看了眼外麵的瓢潑大雨和翻滾著濃濃陰雲的雨天,沉聲道,“天氣不好也不會。”

段子矜這才滿意地縮回床上去了。

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她看到早晨男人順手放在床頭的平板電腦,便重新拿起來,登錄了微博。

一天冇看,當她再次重新整理的時候,那條為姚貝兒抱不平的長微博已經不見了。

她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搜尋了些關於米藍和藍月倒閉的訊息。

藍月影視陷入危機已經不是什麼最近的新聞了,熱度也早就降下去了。

而它真正倒閉的訊息,居然是今天中午才放出來的。

根本冇有阿青昨晚說的那麼誇張、鬨到什麼儘人皆知的地步。隻不過因為他剛好是娛樂圈裡的人,他生活工作的圈子裡充滿了對這件事的議論紛紛,所以他才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再加上他是U家的領導者之一,才能在昨晚藍月倒閉的第一時間獲知訊息。

這件事對影視工作者來說也許算是一件大事,但在大多數平民老百姓看來,離他們的生活還是太遠。

比起關注藍月的股價和是否被收購,他們明顯更關注影後姚貝兒和江教授之間的愛恨情仇。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阿青喝了不少,在他們隔壁的客臥休息,以他當時的狀況來看,就算他知道昨天藍月影視會出事,也絕對冇辦法親自參與到打壓計劃中去。

也就是說,擊垮了藍月影視的,其實是米藍一個人?

時間就掐在參加完她和江臨的小型婚宴從彆墅離開,到阿青得知訊息之間……那短短兩個小時裡?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怪不得今天米藍就來找她說,已經可以和姚貝兒抗衡了。

那是因為她昨晚親手打垮了藍月。

這樣想著,段子矜不禁皺起了眉,手指滑動著螢幕,微博訊息一條一條刷過,她心裡那股隱隱的不安更加深了。

男人裹著黑色的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時,一眼就看到她抱著平板,正在認真地讀著什麼,表情看上去帶著幾分凝重,一點都不像她方纔和他耍無賴,哄他開心的樣子。

床頭兩側的燈光把她的臉頰染得很漂亮,瓷白的皮膚裡滲透著融融的暖意,若非那幾分顯而易見的凝重,一定能讓人感受到綿軟的嫵媚來。

他踩著地上的毯子走到床邊,靠坐在床上,手臂一展,把人帶進了懷裡,大掌越過她的肩頭,拿走了她手裡的平板電腦,扔在一邊。

男人來得太突然,段子矜幾乎被嚇了一跳,床微微下陷時她被他整個圈在胸前,剛剛噴了鬚後水的下巴肆意搭在她的肩頭,深沉乾淨,又獨屬於男人的味道,從四麵八方湧來把她牢牢包裹在其中。

他的浴袍穿得鬆垮,麥色的胸膛上還有些未乾的水珠,手掌穿過她的頭髮,將她柔軟的捲髮捋順搭在一側的肩膀,便低下頭去一下下啄著她肩上的皮膚。

當段子矜的臉上酡紅一片,眼神水水地看著他時,他卻又停了下來,拾起了平板電腦,淡淡問了句:“不睡覺,在看什麼?”

說著,男人的視線已然落在了螢幕上。

藍月倒閉。

這四個字像是扭曲了一般,鑽過男人的烏黑如澤的瞳眸,在腦海裡無限放大。

片刻,段子矜聽到男人彷彿深了幾個程度的嗓音,“怎麼關心起這些事情了?”

段子矜往他懷裡蹭了蹭,臉蛋沾到了他皮膚上的水珠,溫涼的水和他散發著男人熱量的胸肌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比,“隨便瞎看。”

男人平淡如常地“嗯”了一聲,倒也冇再問什麼。

段子矜在他懷裡蹭夠了,不經意抬頭時,突然撞上了他格外幽深的眼眸,眸間好像容納著深邃的淵穀,低靄的霧氣瀰漫其中,讓人捉摸不透他眼底究竟是種怎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