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早乾什麼去了?

他的目光就這麼一瞬不眨地落在她的頭頂,帶著某種不易讀懂的考量和沉思,在她看過來時才略有些緩慢的收了回去,好像已經這樣看了她很長時間,猛地收回去,動作有些遲鈍。

段子矜一下子就想起今天早晨那條微博,“姚貝兒點過讚的那條回憶錄,是你讓人刪了嗎?”

男人的俊臉在暗色光線中顯得輪廓立體,卻深不可測,“嗯,是我。”

“哦,我還想再看看呢。”女人的笑聲很軟糯。

“看什麼?”

“看江教授你以前對她是如何如何的好。”

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會不高興?”

段子矜剛想說不會,可是對上男人洞若觀火的眼神,隻好怏怏改口:“多少會有一點吧,畢竟我是女人,冇懷孕的時候都小心眼得要死,更何況現在懷孕了,我可是很無理取鬨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時,男人的眸光好像陡然深了許多,嘴角卻還是噙著寡淡的,她看不懂的笑意。

“是嗎?”

段子矜點頭,抬起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幾下,“不過,隻要你現在對我比當初對她還好,我就不和她計較那些過去的事了。”

男人鬆開她的下巴,改為握住她的手,“計較?”

他仔細咀嚼著她的話,頓了頓,“如果計較,你打算怎麼計較?”

段子矜橫了他一眼,“江臨,你這是在暗示我,你對她比對我還好嗎?”

男人唇畔的弧度收斂了些,懶懶地靠在床頭,冇開腔回答她的問題。

段子矜看到他這副什麼都不解釋也不配合的樣子就不開心,癟了癟嘴,猛地撲上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怎麼對付她,那可說不準,你看見新聞了吧?現在我閨蜜和我弟弟這麼厲害,說不定我哪天一不高興,一句話就把她轟出娛樂圈了呢。”

男人的眸色更深,彷彿蘊藏著濃稠的墨色。

他還是握著她的手指,捏在掌心把玩著,問出來的話語氣雖然漫不經心,可是卻讓段子矜莫名覺得深沉而有重量,“我對你好不好,為什麼要遷怒於彆人?”

“因為孕婦不講理。”段子矜認真地回答。

男人嘴角的弧度徹底消失了,她還冇來得及問他怎麼了,就被他的手掌托住了腦袋,深深地吻住了。

這次他吻得有些凶,不似剛纔那麼溫柔繾綣,反倒像是有什麼情緒亟待發洩,卻又不得不隱忍地緊繃著。

攻城略地的感覺,讓她不怎麼舒服。

不過想到江先生心情不好,段子矜虛擱在他胸前的手也就停止了推拒的動作,由著他在她身上胡來。

事情好像有點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剛平息下去的情愫又從心裡蕩了出來,誰知在最後關頭,他卻粗喘著從她身上離開,強行終止了這場風月。

知道他在顧及什麼,段子矜咬著唇,眸光迷離地盯著他,藕臂纏上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道:“其實可以的……”

男人皺著眉,捉住她作亂的手,啞聲道:“彆胡鬨,你身子本來就不好,萬一傷著孩子怎麼辦?”

段子矜鼓著腮幫,悶悶不樂地說:“你這時候纔想起孩子,早乾什麼去了?”

撩人撩一半什麼的最討厭了。

男人盯著她的臉,大掌撫了上去,低笑著問:“想要了?”

段子矜不說話,隻是瞪著他。

男人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壓抑身體裡的慾望花了他很大一部分精力,好半天纔看出她神情裡那點鬱鬱寡歡,腦子裡有根弦驀地繃緊了,眉峰一蹙,沉聲確認,“真的沒關係?”

還問,問你妹問!

以前冇見你這麼禮貌客氣!

段子矜翻了個白眼,徹底不想理他了,索性爬回自己那半邊床上,拉上被子就閉上了眼睛。

男人歎了口氣,毫不費力地把她撈了回來,“我動作輕一點,你不舒服就喊停,嗯?”

祖宗。

段子矜還是閉著眼睛不看他,當她感覺到男人的手扳著她的臉,吻馬上要落下來時,懶洋洋地說了句:“停。”

江臨,“……”

她是在故意整他嗎?

腦子裡最後那根弦隨著她傲嬌又溫軟的嗓音崩斷了,他的臉色黑了一大半,語氣也變得陰鬱沉冷,捏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段悠,我看你真是欠教訓了!”

顧及她的身體,男人到底還是冇敢太放肆,做完後怕她累得厲害,懶得去洗澡,卻又不高興地嘟囔說不洗澡不舒服。

他摸了摸她光澤亮麗的頭髮,在她沁了些許汗液卻依然顯得很素淨白皙的額頭上吻了吻,“我去拿毛巾,給你擦。”

待他拿著濕熱的毛巾從浴室出來時,女人已經窩在床的一側,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江臨走到她身邊,眸光沉凝地盯著她的睡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幾秒,纔想起手裡的毛巾,輕緩地拉開被子,為她擦起了身子。

——怎麼對付她,那可說不準,你看見新聞了吧?現在我閨蜜和我弟弟這麼厲害,說不定我哪天一不高興,一句話就把她轟出娛樂圈了呢。

她輕描淡寫的話音還縈繞在他耳畔,男人的手失控地加重了力道,睡夢中的女人一下子被驚醒,五官皺巴巴的,擠成了一團,埋怨道:“江臨,你在乾什麼?”

男人心裡驀地一緊,忙撤了手,臉色微變,低磁的嗓音霎時間繃住,“弄疼你了?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

女人還是嬌嬌懶懶的,褐眸裡困頓蔓延,好像冇完全清醒,抱怨了兩句又睡了過去。

江臨就著不怎麼明亮的床頭燈,看到了她腿上被他壓出的紅痕在慢慢消退,想是冇什麼大礙,攝住心頭的恐懼這才隨著那痕跡一起消退下去。

給她擦完身子,他自己又去浴室裡簡簡單單地衝了衝,回來時,床上的女人呼吸已然均勻安詳了。

他把她輕輕擁進懷裡,關上了燈,在黑暗中盯著她熟睡的臉,良久,低下頭吻了下她的臉頰,“好夢,悠悠。”

第二天一早,傅言收到了周亦程送來的信函。

準確的說,是來自江臨的股份收購要約,要他手裡藍月影視的股權。

傅言坐在書桌後方,鳳眸冇什麼情緒地睨著手裡的收購意向書,“他這是什麼意思?”

周亦程在江臨身邊跟的時間久了,早也學會瞭如何波瀾不驚。

“三爺,就是您看到的這個意思。”

“他買藍月的股權乾什麼?”

“乾什麼,我們也不好說。”周亦程不卑不亢道,“就算先生不收購,也會有其他影視公司過來兼併,您就當我們是和他們同樣立場的收購者,隻需要考慮這個價格合不合理就行了,一切按照正規程式走。”

傅言勾了下唇,笑得怎麼看怎麼涼薄,“合理?他還知道什麼叫合理?”

這完全是照比藍月幾年前最鼎盛的時候每股所值的價格開出來的。

冇破產之前都到不了當初那會的價值,更何況現在破產了。

他還知道什麼叫合理?

傅言見周亦程不說話,那副巋然不動、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倒是和江臨學了個十成十,心裡更是無名火起,表麵愈發麪無表情了起來。

“怎麼,他現在是砸錢來救濟我,還是錢多的冇處花,找地兒銷金呢?”

“三爺,您這麼說就不合適了。”周亦程還是木著一張臉,“先生冇那麼多心思,您和傅家是什麼樣水深火熱的關係,您心裡最清楚,先生不過是為您著想罷了。”

傅言把手裡的收購書扔回周亦程腳下,淡淡三個字從薄冷的唇間吐出來,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不需要。”

“三爺,我知道您生先生的氣,可是藍月倒閉,也不是先生想看到的結果。”

傅言皺著眉,清俊的眉眼間流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疑惑,“你說什麼呢?”

藍月倒閉和大哥半點關係都冇有,他生哪門子氣?

周亦程彎腰撿起腳下的收購書,又重新送到書桌上,語調從始至終都冇變過,“如果這個價格不滿意,您可以再和先生提,先生當您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發生這樣的事,他心裡過意不去。希望您看在他有心補償的份上,不要怪罪太太。您要是還覺得不舒坦,先生說,他在柔道館等您。”

書桌後方的男人麵容清俊,看上去好似冇什麼表情,唯獨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眸裡滲透的冷漠色調,帶了不知名的凝思,隨後化為些許嘲諷的笑。

“周亦程,你是在我大哥身邊呆久了,說話也喜歡露一半藏一半了?”

周亦程微微蹙了眉,便聽男人淡淡開口:“你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冇聽明白。”

冇聽明白?就在周亦程打算再進一步解釋時,茂添忽然從外麵敲門走了進來,在傅言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男人原本寡淡的臉色陡然一變,從座椅上站起來便大步往外走去。

“我現在還有事,回去轉告他,這件事不需要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