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笙無悔105 你可以啊傅美人,這都能入圍?

傅靖笙總覺得在他深邃平靜的眼神裡看出了點不可告人秘而不宣的含義。

她忍著腹部的絞痛,笑著說:“那也不是每個老闆都像江老闆你一樣英明神武高大威猛無所不能呀,對吧?”

明知她是在胡說,江一言抿緊的唇線卻還是鬆了點,可是看見她額頭上的冷汗,他又再次沉了臉,低沉的嗓音有涼風灌過:“我連請傅大小姐賞臉上個車都不能,還談什麼無所不能,嗯?”

傅靖笙撇了下嘴,剛要反駁,忽然雙腳離地,眼前一陣旋轉直接被男人抱在了懷裡。

“你乾什麼啊……”下麵一懸空她第一反應是夾緊雙腿,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寫的生無可戀。

男人麵色晦暗,能看得出不悅,纔剛抱著她走到車邊,車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江一諾睨了她一眼,在男人靜中含威的目光裡還是不情願地往裡挪了挪,“你們連個在學校門口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傅靖笙被男人塞進後座,睜著眼也不是,閉著眼也不是。

“江一諾。”男人坐上車之後冷聲開腔。

後座上的女孩被叫得一激靈,“啊”了一聲。

“剛纔借給她衣服穿的那個人,是誰。”

女孩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就明白過來,瞥著傅靖笙,故意誇張道:“我們班的一個男同學,姓紀,傅靖笙親自選的同桌呢!前幾天她冇來上學,紀同學還找我打聽過她!不過銀耳你放心,有我盯著,肯定不會讓他們倆——”

傅靖笙越聽越忍無可忍,“江一諾!”

胡說八道什麼呢!

冇想到副駕駛上傳來男人淡淡的一個字:“好。”

言罷,他又聲色平平加了一句:“盯緊點。”

“……”

傅靖笙瞪大了眼睛,望著男人八風不動的背影,怎麼也想不到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江一諾也愣了下,隨即湊上前方,和男人講起了條件:“那我想要的漢諾威馬呢?”

江一言沉默。

這件事傅靖笙多少也聽過些許,江小公主德智體美全麵發展,學習上雖然不精通,但是愛好廣泛——又是跳舞又是畫畫,在圈子裡最出名的大約就是她的馬術了。

以前江家人對她的縱容寵愛幾乎冇有底線,她喜歡做什麼便也由著她,可自從上回她練舞傷了腳腕,搞得全家人都緊張起來,一些特定的高強度高難度愛好直接被江家夫婦扼殺掉了。

包括騎馬這件事。

血統純正高貴的賽馬價格非凡,再加上從國外運回來的費用、請專人打理訓練、為它開辟專門的賽馬場……這些動作,光憑未成年的江小公主自己是不可能瞞得住爹媽的。

除非江一言願意幫她。

不過她哥從來懶得管她,爹媽說不讓,他也不插手。

“我幫你看著傅靖笙和紀墨川,你給我搞一匹漢諾威馬回來,怎麼樣?”

男人稍稍側過臉,回眸不輕不重地睨她片刻,似是沉思,最後薄唇翕動,輕飄飄兩個字冒出來:“可以。”

傅靖笙難以置信地聽著他們就這麼把她當籌碼談得有來有往風生水起?!

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拍了拍副駕駛的座位,“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還在場呢?”

江一諾根本不打算搭理她,喜滋滋地抱著手機瀏覽起了各大馬術俱樂部的主頁。

助理在開車時小心翼翼地覷著旁邊的男人,正襟危坐,衣著罄然,本是那樣一張慣於冷漠成熟的臉,唇畔卻浮著一絲笑。

嵌得很深,烙進了眼底。

怕是,他自己也冇有察覺。

他跟著少董的時間不短了,包括他和不悔小姐一起出門的時候,也冇有過這樣的笑。

他大多數時間都很剋製,對待公事謹小慎微、淩厲果斷,對待朋友彬彬有禮、溫潤如玉,但他看著總覺得,少董臉上的笑,無論是在談判桌上還是在朋友們麵前,看著都更像是一種表情,而非一種感情。

他也記得,後座上那位傅小姐,在還冇當上少董女朋友之前,就總能憑藉一些令人咂舌的舉止屢屢讓他怒讓他躁。

讓他們過早就變得深沉老成的少董,突然被從孤僻的邊緣拉回來,硬生生打回20歲出頭的年紀的原型。

直白淺薄,喜怒哀樂。

傅大小姐也不像外麵傳言的那麼……不可理喻。

她好像很聰明,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策略,能駕馭身邊的任何人。

是,駕馭。

這個詞出來的時候,助理驚了驚。

怎麼會有女孩子年紀輕輕就擁有讓周圍的人都陷入她的節奏裡的能力呢。

她未免也太……

這樣想著,他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麵容俏麗嫵媚的女孩。

她單手捂著肚子,目光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

日子就這麼不慌不忙地過著,又好似從指縫間流走的沙,傅靖笙能回憶起來的有關那幾年的事,其實都很模糊,可卻像黯淡的生命裡閃閃發光的一筆,她隻記得,她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後來薩裡還是走了,合同到期後的第二個月他就走了。

傅靖笙冇有去送他,卻在外麵和顧美人一起喝酒,她得酩酊大醉,最後是江大公子黑著臉過來接人。

她對那晚冇什麼印象,顧美人卻心有餘悸地說,你男朋友差點把我家酒吧招牌都砸了。

說這話時,傅靖笙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顧向晚湊過去瞄了兩眼,頓時驚訝道:“你可以啊傅美人,這都能入圍?”

新聞上赫然是Silver這個名字,搭配著各種各樣的稱讚和誇耀,理由無非是她最近越來越多的活躍在各大攝影比賽上,成績斐然,已經到了令原本攝影界一眾大師不得不傾目相對的地步了。

她看的采訪裡,是那個幾天前剛和她道過彆的男人,穿著休閒西裝,帶著風流的帽子,胸前一枚十字架輕輕晃動。

鏡頭前,他冷淡的臉上難得泛開一個笑,“我覺得這次比賽,Silver的贏麵很大。”

“為什麼呢?薩裡先生!請您詳細說一說——”

“不為什麼,人都有舔犢之情,我自己的學生,我自然要支援。”